倒好水,他端过来递给安娜。

安娜神神秘秘地说,双大眼睛笑成了桃心形。

“妈,你怎么来公司了?”韩奕维不解地问。

他大概能猜到韩母找他什么事,自然不敢接电话。即便他为季歆愉抱不平,但韩家的家务事,他依旧不会插手,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他们和刘伟同校不同系,认识了十来年,对彼此的性格甚为熟识。

保安迟疑下,才说:“你们尽快出来。”

疾驰的奥迪8最终还是缓缓在路边停了下来,车里的韩奕维动作流畅,不急不乱的熄火下了车,阔步往回走去。

她被他的话堵得哽,还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便听他问:“女人的大脑到底是什么构造?受点的挫折就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她。还是说,你是宫斗的电视剧看多了?就喜欢活得跟斗鸡似的斗辈子?”

隐约间,她只记得,他有双很明亮的眼睛,如天上璀璨的星星般,在她绝望时,为她照亮了条路。他很高大,在她最需要人帮助时,他像是天神样,降临在了她的面前。

另边,岑晓雪进家门,正在那海吃海喝的岑母就冲了上来。

“怎么样?你和大老板女婿没事吧?”岑母握住岑晓雪的胳膊,紧张地问。

岑晓雪看着岑母油乎乎的手,嫌恶地皱眉,用力抽出胳膊。

“擦干净你手上的油再碰我。”岑晓雪恼怒地说。

她知道,母亲并不关心她的感情生活,只关心财神爷的去留。

岑母撇撇嘴,不乐意地嘟囔道:“死丫头,我白十月怀胎生你了。刚有点能耐,就给亲妈脸色看。”

“你除了生了我,给过我什么?”岑晓雪气得胸膛起伏,“只有耻辱。”

“呀!你个臭丫头。”岑母抓起桌上的饭碗就对着岑晓雪的头砍了去,碗里还有没吃完的鸡腿,直接掉在岑晓雪的头上,顺着她白皙的脸庞划过,留下道油污。

“啊——”岑晓雪抓狂地发出连串的尖叫,怒视着岑母,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她,怒道:“走——现在就离开我家——”

“臭丫头,还说老娘让你耻辱。当初你跟男人私奔,不知道丢了老娘多大的人。”岑母掐腰怒骂。

岑晓雪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就在眼圈中打转。

“当时如果不是你要把我卖给个糟老头子,换钱给弟娶媳妇,我会跑吗?”岑晓雪含在眼中的泪水滚落,“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在外边?”

“不识好歹的赔钱货,把你嫁给有钱人家,有什么不好的?老娘就应该白养你个赔钱货?”岑母丝毫不觉得自己有点错误,理直气壮地说。

“钱!好!不就是为了钱吗?”岑晓雪快步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钱包,抽出里边摞百元的现钞就对着岑母砸了去,“你不是要钱吗?这些都给你,够不够?”

火红的人民币从天而降,又缓缓落下,露出岑晓雪痛苦而愤怒的脸庞。

岑母看了眼散落地的人民币,不以为意地说:“这点钱就打发我了?你至少也要把这个房子让出来,给你弟娶媳妇用。当初如果不是你,你弟怎么可能打光棍到现在?”

岑晓雪重重地点点头,“好,给你们。你还想要什么?次说清楚,咱们以后就彻底断绝关系。”

岑母听到前半句,刚要展露笑颜,听后半句不乐意了。

“你想断就断啦?臭丫头,老娘生你养你,你现在就这么报答老娘。老娘告诉你,没门!”岑母掐着腰,梗脖,“现在不只是你弟的事情你得管,你弟以后生孩子了,养也是你的事情。”

岑晓雪冷冷笑,“你想让我管,我就管?小心我把你的宝贝儿子送进监狱去,让他吃辈子的牢饭。”

“你敢!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岑母气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但还是隐隐透着恐惧,被岑晓雪捕捉到了。

岑晓雪温和笑,眼中却透着鄙夷,他们也知道他们是她的亲人?这些亲人除了给她羞辱和伤害,还给过她什么?

“你看我敢不敢。”岑晓雪的语气无情而冷冽,人若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什么都做得出。

她抹了把脸,脸上油乎乎的感觉让她烦躁,她刚欲转身去洗手间清理,身后的岑母就又爆发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城里干的好事。”岑母的嗓门拔尖,“已经有人去村里调查你了,若不是老娘给你瞒着,你现在还能富贵着?”

岑晓雪惊,转头不敢置信且愤怒地看向岑母。

岑母对于女儿的处境丝毫不在意,继续威胁道:“你弟弟要是过不上好日子,你也休想个人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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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相惜不相知

?回去的路上,季歆愉始终沉默着。其实,她是太愤怒,只有封住出气的口子,才不会爆发。

她从小到大,家人都教育她要活得像个大家闺秀,优雅而不随意动怒。不是为自身,而是为不迁怒于别人。父母都是老实善良的知识分子,生都以为人只要善良,为别人着想,就可以收获切。

可是,这会儿她在愤怒中,有种冲动,再也不想遵循这些狗屁的规矩。想要愤怒的打人骂人砸东西。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内心的气。

忽然,直急速行驶的车停了下来。

季歆愉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车窗外是望无际的大海,在深夜中海浪正在哗哗作响。浪打过浪,不管这城市怎么越发展越没谱,它依旧遵循着它的轨迹,不受切干扰。

虞季言没给她太多反映,推开车门下了车,疾步来到副驾驶侧,拉开车门,俯身把她的安全带解开,就把她拉下了车,快步向海边走去。他的脚步太快,季歆愉被他拉得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好在沙滩软软的,给人安全感,让人不至于害怕摔得皮青脸肿。

直到他们的脚步踏上了海浪,虞季言才停下脚步,松开了她的手。

他神色沉沉地看着远方,胸膛剧烈地起伏,对着夜空大喊:“季歆愉,你不是个人,你不用那么坚强。”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朗,砸在人的心头,闷闷的疼。她的鼻子酸,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她直不认为自己是这么不坚强的人,这会儿却软弱得渴望个肩膀的依靠。

他转身,看着月光下,她闪动着晶莹的泪光,眼底闪过丝疼惜,把将她抱入怀中。没有华丽的语言,没有柔情蜜意,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任她放肆的哭泣。海浪在他们的脚下拍打,海水没过他们的脚裸。是他紧紧地拥抱,才让她没有被海水卷走。

季歆愉觉得很委屈,很屈辱,岑母今夜所做的切,都仿佛记又记的耳光,告诉她,她的婚姻有多脏。她很想像他们样面目狰狞,但她天生不够放肆。她只会哭够了,再坚强地站起来。

季歆愉退出虞季言的怀抱,转身看向大海时,神情已经恢复了淡然。她的疗伤速度不快,但她不会让自己直沉浸在痛苦中。

虞季言打量眼她被泪水冲洗得清冷的侧脸,也转身看向大海。

沉默良久后,他忽然开口,哑声说:“我妈曾在这样的个夜里,带着我起跳过海。”

季歆愉怔,转头看向他,他的神情平静得好像是个机器人,不会因为任何的事情喜与悲。

“那时候我才8岁,我以为妈妈带我来海边玩,很开心。”虞季言在季歆愉的错愕中,继续声音无波的叙述:“可是,妈妈拉起正在玩沙子的我,对我说,我们没路走了,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让爸爸记住我们。”

季歆愉的心被狠狠地剜了下,疼得深吸口气。抬起手,想要拍拍他的手臂安慰他,却又落了回来。因为她觉得任何语言都不足以来轻描淡写地掩饰虞季言的痛。即便他这会儿是那么平静,但她知道,越是过于平静,越是难以抹去的痛。他只能任由疼痛剧烈,直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