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就纳闷了,琏儿可是明公正道的继承人,每个月的花销最多不过就是月例银子,从来都没有多领过一两,为何二房的两个从生下来到现在一共领了不下一万两,他们这是打算从小攒私房嘞。”邢薇嘲笑的看了看老太太,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自己当初看了这账本告诉贾赦的时候,贾赦也愣了半晌,他知道王氏当家会贪,可没有想到却贪的这么厉害,依这速度,将来老太太归西,荣国府到他手里的时候,还有什么?

只这史氏越做越过份,把个亲生儿子整的离家不归,偌大个荣国府,放着正经主子不用,竟让偏枝来管理,可不如今出了大乱子了?

想了一想,邢薇道:“我也知道你们这些人根本就是受了鱼池之灾,因此,我在此承诺,如果你们说出我需要的东西,我会答应你们一个条件,那就是或者放籍回乡,或者调到大房当差。”邢薇自然知道荣国府的下人想着跳槽,可大房一个是不需要那许多人,在一个,二房塞过来的人她也不敢用。

荣国府一片祥和,只除了贾赦和邢薇。

贾母心里有数,当然不敢去想是圣上故意所为,更不敢去问为何许奎第一趟来荣国府却去了贾赦那里。

他违制了,你言官不举,就是失察渎职,有徇私舞弊之嫌疑。

“怎么?大表弟害怕我欺负了老太太?”贾赦冷哼一声,“你可别忘记了,那可是我‘生母’,你有我跟她亲近?”贾赦到底是破了功,自小史家兄弟因为贾母的关系,向来跟贾政亲近,只史鼎最小又淘气,大人不让做的事情偏要去做,所以每次来,总要找机会跟贾赦“勾搭,勾搭”,因处的多了现,这个表兄除了会玩些,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为何他的姑妈和父母们都视贾赦为洪水猛兽般不肯让他们去亲近?

贾赦甩袖子出门后,贾母打叠起精神来,亲自让人把王氏关进了祠堂,吩咐人不得错眼,日夜看守着,即不能让她跑了,也不能让她自己了解性命;又让人去找贾政回来,然后才开始大规模的清除下人。

张老太爷人老成精,什么样的大阵仗没有见过,见了贾赦的样子,早知道邢氏自作主张,根本就没有经过他同意就提出给两成的股份给自家。

贾母没有想到,贾琏才被送回大房,就被张家给带了回去,原以为张家丁页多来看看贾琏,所以她听说张家来人并不太在意,只在心里猜测,到底是张家时刻关注着贾琏,还是邢氏吃里扒外的跟张家有所勾连,若是前者,说明她这一步走的并没有走错,若是后者,那邢氏就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以为老大不在家,就可以无法无天,真的没有人能够管她吗?

可这邢氏也十分的耐人寻味,坦荡的令人感觉不到半点私心,她真的不怕琏儿长大了跟她争产?虽说没有刻意的去打听邢氏,可贾赦的这个续妻也算是很出名了,毕竟老姑娘嫁浮夸总是让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这贾家自从王氏当家,门户越来越松,主子奴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忌讳,什么都敢往外说。

“我们老爷不在家,我又要照顾琏儿和整理这里,若不然这会儿一定替我们老爷给老太太道谢,谢谢老太太她体谅我们老爷,成全他的父子之情。”贾赦被贾母免了请安,偶尔过去一次,贾琏不是睡着了就是去了二房和珠儿玩,贾赦舍不得吵醒睡梦中的孩子,自然也不好进兄弟媳妇的院子,见亲生儿子的次数比她这个新来的继母机会还少。

住马厩,娶邢氏,任凭政儿住荣禧堂,代理荣国府······。

“太医突然上门给太太诊脉,把我们担心个半死,那里会知道这是太太的什么好日子,太太还是不要打哑谜了,直接告诉我们才是。”红钥和喜翠到底没有结过婚,这次为什么调理身体也没有专门的告诉她们,自然是除了担心还是担心了,好在邢薇每天除了多喝几碗药,依旧是该吃吃该睡睡,身体并不见异常,否则她们两个荣辱皆系与邢薇,那里还能够坐得住。

不管邢老爷子这小匣子里的东西从何而来,如今邢氏说给了贾赦听,就是对不住邢家,抢夺了原本属于邢家的财富,虽说邢薇说的邢家再过二十年都不能够保得住这配方,可为了眼前的享乐出卖祖宗产业甚至古典密集的的也不是没有。

邢薇眼珠一转,把贾赦拉到里屋的榻上躺着,吩咐道,“幸亏刚才直接回来了,连衣服还没有换,”又给贾赦摆姿势,“你一会儿就把这只受伤手个露出来,听我的话来配合行动。”耳听着赖嬷嬷的声音就到了门口,邢薇的脸上也换了忧色,嘴里道:“虽说老爷说要亲自动手给老太太预备礼物,可您也得爱惜自个不是,看这手伤的,回头让老太太知道,还不得心疼死”

“我的礼物且先不急,等老爷回来再说,”昨晚上主仆几个可是愁了半宿,主要是邢薇嫁妆底子薄,又把稍微值钱的都偷渡回了娘家,现在可是比当初还穷,就是都卖了也不见得能够买得起一件令贾母入眼的礼物来。

随后两天看着活蹦乱跳、健步如飞而自己几乎直不起来腰的贾赦才开始反省,自己绝对是养尊处优当老爷当的,从今以后得多锻炼身体才行了,才这么一个软铺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白白让刑薇嘲笑了两天。

穿越进红楼并不可怕,可怕的你是大反派炮灰女配邢夫人,为了贾母的“慈爱”,王夫人的“慈善”,凤姐的“爽利”,你不仅要“刻薄”“寡恩”“小气”“抠门”“无事挑事”“万人不靠”······。穿越红楼不可怕,可怕的是穿成了邢夫人这个炮灰配角就悲惨了。

可邢薇也只是困在荣国府大院子里的一个女人而已,身为“主子”多做点活都遭人笑话,更不可能出去上班挣钱补贴娘家,只能拿自己嫁妆变卖几个钱先应付一下了。

这也是王氏伺候贾母惯了的,早掌握了贾母的脾胃,做起来很是得心应手,因此,贾母用毕饭点几个菜让她二人就近用些的时候,王氏都很是得意的冲邢薇点头示意,似乎邢薇能吃上这一顿饭还是借她王氏的光。

这原本是待客的礼数,但邢德全也不知道是跟贾赦有些生疏还是想趁机跟邢薇多相处一会儿,并没有跟着贾赦,反而是帮着丫鬟把邢薇从马车上搀扶下来,等的邢薇略微活动了一下脚步,示意自己没有问题之后,才紧走几步去追贾赦,可没有两步就又落下不少等着邢薇一起,终于在一个转弯的功夫就“很自然”的扶了邢薇的手一起走,嘴里还不停的跟邢薇说话:“芸儿,忠儿从来没有离开过大姐这么长时间,从前天晚上就不肯睡觉,昨天晚上想着今天能见到大姐了,兴奋的后半夜才睡着,这会儿想是还没有起。”记忆里邢德全很少有这么长的话语,大概真的是突然分别的久了,性情外露的缘故。

邢氏的嫁妆总值虽然才不到五千两银子,还得算上荣国府的聘礼,多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器物和字画,面上看着光鲜,正经却值不了几个钱,最多也就三千两的样子,即便如此也被邢氏当作嫁妆半分不少的带了来,邢家太穷,为了凑足这五千两的嫁妆,连弟媳妇魏氏的压箱银子都动用了。

宁府作为族长之家,人口也简单,可花园子却是祖辈们开府时候就修好了的,虽说没有后来的奢华大气,却也不丢人,下人们也经常应对一些酒席宴饮,有老付氏坐镇,虽然晚了许多日子,可事情有条不紊的都安排妥当了。

两府同时宴客,还是慈善会,这是自荣宁二府自开府以来都没有的热闹荣幸,邢薇有了小付氏帮忙,又有景氏带队帮衬,办的虽说不算是出挑,却也绝对的成功,尤其是贾赦后来送回来几件玻璃制品,把宴会直接推向了*,不为别的,这次邢薇没有按照往常的惯例,大家把各自的东西拿来了直接入库即可,而是推出了拍卖会的形式,大家有喜欢的,价高者得,变现成银子出来,直接就可以拿来给人做慈善了----省的入了库的东西将来变成银子,多了少了的多一道手续不说还惹人猜疑。

大家头一次经历这样样的拍卖形式,有的人家为了出风头,拿出来的东西也都是不错的,尤其是一些清贫的文官家眷,这样的聚会多了,有些就开始掏老底或嫁妆了,一些个东西因为这样的捐赠流落了出去,实在是有些心疼也丢人,既然有收回的机会,不约而同的,又会出些银子给重新买回去。

原来捐了入库的东西大多送给了当铺折价变银,实际上所得的利益很少,即见原主有出银子买自家东西的,也不跟她争,——于是便花了少量的银子又重新买了回去,(当然,比当铺给的要多些)于是大家各自欢喜。

宁国府事先得了邢薇的流程单子,走的形式差不多,四王八公头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为了面子也拿了不错的东西来,又各个都是有钱的主——因此,虽然接到帖子的人不多,可也办的轰轰烈烈,最后所得的银子总价值反而超过了荣国府这边,过后又被勋贵们耻笑了一通。

邢薇倒也顾不得这些了,自己这次聚会举行的还算是成功,大家也参加了她和贾赦现在的住处,如贾赦所想,宴会还未举行完,贾政的伪君子形象已经传了出去,自然也知道了上次邢薇未参加慈善会的原委。

贾母原来是要出来见客的,只听说勋贵人家都在宁国府,她也不愿意见老付氏,最终还是未去,只勉强的出来露了一面了事。

这也坐实了贾母偏心的传闻,这种时候,就算是婆媳之间有些什么,为了家族名声,也不会当众拆台——贾府真是奇葩,邢薇被贾母厌弃可以说是看不上她的出身,可宁国府的姑侄婆媳也闹意见,真真是让人无语。

不过参加过聚会的人很快就现,这小付氏竟然像荣国府的媳妇般,日后但凡刑薇出门,必小心谨慎的跟着一起,举止虽说有些小家子气,却也并不令人讨厌,想到她有那么一个婆婆、丈夫,同情心泛滥的女人们也渐渐的接受了她,以后再帖子,也会再给她一张。

老付氏手拿请帖,脸上泛起了苦笑:“咱们荣宁二府,以后竟要靠女人不成?”想到宁府的贾政、王氏,老付氏又给小付氏道:“珍儿房里的人,你看着不老实的就落了吧,留下的也给她们灌碗药,你再多容几日,等过几天,我见了赦哥,求他帮着给珍哥寻个差事,剩下的就可以都打了。”儿子多了又如何,荣国府的兄弟俩可是一母同胞,可看二房干的事情,说是仇人也不为过了,现在珍儿就这么一个蓉儿,万一生出庶子来,隔了娘肚子的,谁知道会生什么事情?

老付氏想想都觉得后怕,别为了莫须有的孙子再把这个现成的给折了进去,荣府的贾瑚可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再说了,那些贱种子肚子里出来的东西,那有她的蓉儿金贵,怎么着那也有她付氏一半的血脉。

小付氏跟老付氏的矛盾倒不全是为了给贾珍女人的多少,主要还是贾珍其他女人肚子里生不生孩子的问题,小付氏早就想开了,只打算一心养儿子的,却不料突然柳暗花明起来,这算不算是意外的惊喜,小付氏哽咽着叫了一声,“娘,”扑到在老付氏怀里痛哭起来,本来就是姑侄,从前两人也是极为亲密的,说开了,便比先前还觉得更进了一层,老付氏拍着小付氏的肩膀,安慰道:“我也是担心蓉哥单薄,想他多几个兄弟帮衬,你是知道的,咱们靠武起家,就怕那一天他突然被拉上了战场,若有个万一,苦的还不是咱们,若是有个兄弟,他也不用非要亲自上战场了,”老付氏顿了顿,“不过我也忘记了,如今已经是平和年代了,很用不着我们,像咱们家这样一个儿子却也刚好,不落得人猜忌不说,咱们的蓉哥将来也好娶媳妇不是?”不管是勋贵还是文官,那家里只要有庶子女的,多多少少的,都会有些纷争,像宁国府这样,每代只有一个,婆婆、媳妇又和睦的,将来给孙子找媳妇,也多一个筹石马,应该不会再生他爹娶媳妇时候被人嫌弃,不得不回娘家聘娶侄女的事情了。

婆媳两个说到给蓉哥娶媳妇,不约而同的又笑了,小付氏也知道婆婆并不是嫌弃她,再说,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在蓉儿身上,她比老付氏更用心,想了想,道:“娘,我想回头求求婶婶,让蓉儿去张家陪着他琏叔叔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