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罪了一个人,那个人叫谭中天,不知道这名字你听过没有?”

随即,白秀奇嘿嘿的笑了一声,她慌忙睁开眼睛,只见眼前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剪刀,他的眼镜已经掉到鼻梁上,不正常地笑着,看着手中的剪刀,笑得像个精神病,陈美妮害怕极了,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她这才用自己空着的双手,死命地推着他的膝盖,却起不了丝毫作用,只能像个无助的浑身充满危险的动物嘤嘤哭着,浑身哆嗦,眼睛里透出恐惧。

家越来越近,最近他回来的比较晚,补习社的工作不像学校里是定时上下班,她这段时间一下班把丹丹接回家就煮饭,简直是贤妻良母的最好典范,这样云淡风轻家人安康的日子是他最想要的,可谁又想到这下面的暗涌?

原来,白秀奇也对自己有感觉,她还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对他产生莫名羞煞人的情愫,她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悄悄地跟在他后面送他回家好几次了,以接遥遥为理由。她以为自己只能这样下去,永远得不到他的回应,想不到……

肖尚坤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欧世铭应该是收了那两个的钱为她们“服务”他早就习惯了别人对他身材面貌的打击,没什么好见怪的,见欧世铭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不由担心道:“可你……你这是……唉,你还是小心自己的身体吧。”

电子感应锁打开,进门的时候,只见楼梯下面放着几辆破旧的自行车,其中一辆是欧世铭的,已经很陈旧了,五十块从市场淘回来上班用的。肖尚坤一踏进去,感应灯就开了,周围亮堂起来,他直奔二楼。

谭中天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伸过戴满金首饰的白嫩饱满的双手去握白秀奇同样也白但稍显瘦削的双手。白秀奇生来不会应酬,也最怕应酬,只手足无措笑着淡淡说了句:“哪里哪里,谭局长,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让你破费了。”

他们点了这个餐厅的招牌菜,肖尚坤说是要来几瓶酒,谢旭日制止了,说他最近不喝破了,他喝蛇酒,是他亲手泡制的酒,味道可好了,又滋补,等会带他去修理铺尝尝,肖尚坤呵呵的应着说好。

周守云走后,气氛十分尴尬,幸而有丹丹如同鸟儿般唧唧咋咋调和气氛才不太难堪。

他们有的赏脸赔笑,有的埋头苦干压根就没当他是一回事。他也不在意,说完就看着正在用白电油快速擦拭手机外壳的陈美妮,她似是刚哭过,眼睛肿的很。她的对面原来是刘飞凤,现在刘飞凤却跑到对面掰刚出炉的壳去了,两人平日里是眉来眼去,刘飞凤更是话语不断的,今天她们的样子很奇怪。他有个怪癖,喜欢坐在办公室偷听她们讲话,刚刚也在外面听到几个上厕所的人说她们今天不知道怎么的,都很奇怪的样子,像是吵架了,因而他才会更好奇,现在看样子确实是了。

杨和斌却一把拉住她,她知道大事不妙了,他的力道之大让她不由惊叫出声,“杨和斌!你想干什么?”

陈美妮像是要哭出来的委屈样。

选择投靠她,莫过于说是没的选择,再加上刘飞凤那小她几岁的二世祖丈夫,每次看到陈美妮都会毫不客气地在她身上上下打量,总会让陈美妮浑身不自在,即便是在他们的出租屋里关了房间的门也会睡不着,生怕他夜半神经兮兮地跑进来对她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

欧世铭轻轻叹口气,苦笑一下,“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还能骗你不成?这又不是什么风光的事情,我何必编故事呢?”

“说来也奇怪,好像我的发育是在高二开始像是雨后春笋一样狂飙突进,仿若是一夜之间我就变了个人似的,个子高了,脸上的轮廓也变了,变帅了,我好久没照过镜子,只是后来有一天考完期中试走在路上,有几个小女生看着我的时候掩嘴笑了,很害羞的样子,还说我长得帅。这可真是刺激到我了,自那以后我臭美的劲儿就来了,天天照镜子打发胶,还在衣着上装扮起来。陶艳萍那时候还是班长,我感觉她对我似乎越来越好,因为我不但成绩好,而且长得帅,后来我成了副班长,我们经常在一起共事,大家都在背后说我们是一对,很顺理成章的,我们就在一起了。”

那股恨之入骨的怨恨,昨天看得他心里发毛,在看到她的脸的瞬间,他几乎想跪下来了,他想乞求她的原谅,当然,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看他现在被打成这样就知道了,可是他就是欠她一句对不起。恐怕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么恨他的人,他曾打听过她有没有整容,别人说没有,还说过她留着那刀疤,不肯去整容,为的就是给她提个醒,不忘那天耻辱,她要报复。

她单手撑着尚未干透的头,轻呷一口梳妆台上的红酒,斜眼看着他,用食指招呼他过来她身边坐。

城市边缘,夜晚最火地方的莫过于大排档,肖尚坤就在离他们厂子不远处的大排档等他。一进门,桌子上已经堆满了食物残骸,肖大胖子正在啃烧鸡翅,那金黄油亮的鸡翅给他啃得骨头不剩,看着他津津有味的样儿,欧世铭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饿了。为了迅速开始视频“工作”六点多的时候他下班回家,吃的是泡面。

虽然她很美,但是他知道在现实中,他是不可能联系到她的,因而也不抱什么做小白脸的心机,虽然他很想跟她多说些挑逗的情话,多点前戏,他舍不得像往常那样早早结束,可是他今天要早早的收钱赴肖大胖子的约,肖大胖子今天跟他有重大的事情商量,不能不去。

他也是独来独往,没任何人了解他,别人都在厂子里住或者周围租房子,他的住处却无人知晓,即便是两个人约会也是去小文员的住处。

他还是那样体贴,每次吵完架以后,也总是他妥协,从前她觉得这是一种宠溺,她很享受的宠溺,至少从前是这样的,没当他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她总是噗嗤一声笑出来原谅他。可是今天她倒是觉得有些恶心,所以当白秀奇将拧干的毛巾凑过来想给她擦脸的时候,她一把推开,烦躁站起来走了出去揭开锅盖直接吃饭。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从某种意义上说与白秀奇有些类似,可是,白秀奇却没有他那份狡黠的灵性,白秀奇是死板的,他却像一道会跳跃的阳光,随时让人脸红。

“这是什么酒?”

“可是……”

轮到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带钱,这老板是厂子里的熟人,电话亭的隔壁是个小卖部,连在一起都是他开的,陈美妮在休息的时间也经常和姐妹一同出来买些零嘴,他也认得她,见她说下次给,他大手一挥,说不用了,尽管打。陈美妮怎好意思,但还是先打,到时候让他记账。

她朝着他笑了笑,露出好看的贝齿:“我就知道肖主管您说话算话,办事风风火火绝不含糊,以后我女儿丹丹的前途呀,就交给你了。”

这下她便是这样,微微一笑,拍拍刘飞凤肩膀,就什么话也没说了。

可是今天,她不想再装矜持了,心底里的声音告诉她,她到底是多渴望去接触这样年轻力壮的身体。自然也因他充满挑逗的眼神,她才敢如此大胆主动靠近。

他看到陈美妮低头,以为她是为自己的话在害羞呢,那神情真是好看,他看了一会,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刚刚说的事情要是真的话,说不定……我能帮你。”

众人都不怀好意笑看着陈美妮,等她回答呢。

手指就手指吧,手指也舒服,可陈美妮却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不肯放过机会,“今天除了手指你还要用嘴巴。”

欧世铭没理他,关心地问陈美妮,“都这么晚了,你拿着行李是不回去了?又跟他吵架了吧?”

陈美妮黯然不语。

“我没地儿去了,这里地方窄小,没你睡的地儿,要不我先送你到旅馆去?”

“那你去哪住?你以后住哪?”

欧世铭自嘲的一笑:“我不知道我还能住哪,现在先住肖胖子这里吧,这个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担心的是要是开学的时候凑不够我侄子的学费和赞助费,没钱给我爸爸治病,估摸着是真的要去卖肾了。”

陈美妮一阵心痛,“你别这样,总会好的。”

肖尚坤故意帮腔:“还好什么好?半生的心血都没了,一下子全没了,唉,我这里还有两千块,你先拿去用着吧,撑得几天是几天。我知道,你是没路可走了。”

“你那点钱先留着吧,别到时候有个病痛的都没钱看医生,你不是说经常腰痛吗?”

欧世铭站起来,“来,美妮,我送你到旅馆,你身上带钱没有?”

“带了。只是没带多少,等会我去给你取点,当生活费。”

怎能不带钱?她都不打算回去了。这是她还没勇气把自己的所有家当交给欧世铭,她感觉自己是喜欢他,但还没到那种要为他牺牲的地步,刚刚肖尚坤说的事情她觉得她要回去考虑一下,虽然说欧世铭不同意,但她想自己应该为他做点什么。

“我不能要你的钱,走吧,去旅馆,太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住的房间。”

看着他们相拥出去,肖尚坤感觉自己身上冒出了冷汗,关上门的一刹那,他继续“乘胜追击”马不停蹄地拿起电话。

“喂!眼镜蛇吗?久等了,他们已经出去了,你们记得一定要按照我跟你们说的步骤走,绝对不能把小欧打残了,记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