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发的手开始见红了,这双长年累月跟机器打交道的手早就已经是老茧丛生了,就算用刀子割也不容易出血,但此时却还是出血了,而他仍然在一下一下地砸着栏杆。何方顺拉住他的手,说:“算了,我们都尽力了,走吧,去喝酒。”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在厂外站一批警察,但是何方顺不愿说。工人们之所以这么容易被挑唆,起因还是市里的错,本身按照市里的标准,买断工龄一年才六百块,想想看,职工们一年的时间才值六百块,已经很离谱了,而且,这笔钱却偏偏一直拖着不发。

虽然她没说完全,但何方顺却听出她的意思了,这些东西他都给不了她。他木然地点点头,想学着电影里说一两句祝你幸福之类的话,但发现说不出来这么违心的话,他心里只希望钱金是骗子。

半晌,李淑松开嘴,捧着他的脸,喘着粗气说:“我需要你在我身上留下永久的记忆。”

随后,二贵说自己去打听一下。他以前在厂里有不少交心的朋友,估计没问题的。何方顺点头,但叮嘱他不要冲动,有什么消息马上来报告自己。

“没问。不过听他的口气,似乎是个挺有能力的人。”

“应该是的。”

许心月口才惊人,毫不思索地反驳着,“再试想一下,如果你今天是一市之长,你考虑的显然比东安厂的问题大得多。所以,我并不掩饰自己对于权力的热爱,因为我觉得,只有我的权力更大,我才能做到更多的事。”

何方顺笑了笑,她确实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

何方顺不想跑题了,说:“是这样的,冯市长亲自点名要你把这份报告送过去。你辛苦一下吧。”

听到市长夸赞何方顺,许心月也很高兴,借机说了何方顺的好话。

“所以这事别告诉他。哦对了,我得去找他有点事。”

放下电话,秋媚说:“看,这就没我什么事了。”

何方顺一直不大爱喝咖啡,觉得比茶差远了。但盛情难却,勉强喝了一口,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咖啡也是因煮的人不同而味道天差地别的,这就像一个特级大厨和乡村酒店的厨师做同一道菜一样,味道是截然不同的。

王发不忍心花了大笔钱,一点作用也没有。

秋媚给足了何方顺的面子,在她的亲自过问之下,何方顺等人一到江心洲就被服务员引到了顶层的贵宾席。贵宾席自然也普通席不同,别的不说,单那简单明了的风格就格外让人舒服。

“等等,我送送你。”

“是。”

何方顺觉得这些在风尘中的技师就像个哲学家一样,所思所想都直戳问题的本质。

何方顺一愣,秋媚竟然真的帮他找按摩的了,而且一来就是两个。但他没来过,不知道这个服务是否就是按摩还是有其他内容,“哦,你们在外面等下,我先去冲过澡。”

老马一看,立即拍着桌子骂道:“老耿,竟敢用这种货,我tmd做了这么多年,最多也只敢用细一号的。”

“我?”

这是何方顺一天内第二次去江心州了,所不同的是,第一次是应美女市长之约,第二次却是令他厌恶的人。

姜艾立即明白这是上面领导的要求了,嘴里嘀咕着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现在中国搞不上去了,大家都是睁眼说瞎话,而且,听的人明知道是瞎话,却还是兴致勃勃地听着。”

“这么说,我现在还是下等人?”

两人到客房部,何方顺开了个房间,然后跟许心月一起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后,谁也说不清是谁主动的,好像是水到渠成,很自然地就缠在了一起。

许心月摘下大墨镜,问。

“做啊,以前东安厂技术资源很雄厚,什么样的人才都有。这些年虽然停了下来,但技术工还是有的。哎,你问这干什么?”

众人走后,李一娜忽然笑了起来,说:“你的手下挺好玩的,他们这是在给我们留个空间呢。”

何方顺出了门,他能感觉到李一娜在他身后投来的不解的目光。他其实也不理解自己的作法,能够将曾经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女人压在身下,这恐怕是大多数男人的梦想。他当然也不例外,但是,他不愿在这种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