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夫人做什么了?”

不由分说,提起水壶就浇起了花。

他当然知道。

她还在呓语,“牛肉面,不给我吃我就要吐了。”

仰头而尽后,面色不改又自己倒了一杯,“今儿也是我第一次见各位,三杯酒当赔罪也当是我的见面礼了。”

不知是敏感或是直觉,他总想着,最近丁汀总是说出这些有气无力的负情绪话语。

丁汀正在试鞋子,纤细脚踝在落地镜前踢踏,这样一双腿,无论穿高跟还是平跟,鱼嘴还是绑带,都是极为漂亮的。

水壶的水彻底挥洒干净,丁汀扶着膝盖站起身来,刚洗过澡的头发依旧湿润,眼眶红红的。

看了眼时间,她不想在这个问题继续打转,背着包拉起邵卿去溜达,两个人来这里不下七八次,但是每次还是会去转转。

“我为什么要不高兴?你是我的儿子吗?即使你现在去退学,跟我也没一毛钱关系。”

其实也不知道他在上面呆了多久,丁汀把三明治打包装好放在玄关处,自己又去厨房做了顿新的,听见关门声时,她手里正忙,没腾出空去看一眼。

……

以前她父亲丁建州活着时,丁家的别墅坐落在南墅区最里面,却天天门庭若市,真情假意的人络绎不绝踏破门槛。

这一嗓子下来,丁汀差点丢了魂。

看了看自己刚洗干净的手。

作为主持大局的人,慕言并不急躁,这是大公司都会有的经历,不会失败,只会更成功。

拉开车门下去,慕言飞快走到她身边,被一股劣质白酒的味道熏得皱眉。

直到不出汗了,她也醒了,天才刚亮,泛着青白。

============

只是祁言比他专注,至少还在观望台上的拍品。

“这幅画不错,但是跟我的风格不符。”

“哟,还是个官窑的,这花瓶你要吗?不要我要了。”

“这个粉钻,太他妈好看了,我要买下来送给我妈当生日礼物。”

……

在这聒噪的声音中,慕言终于抬了抬眸,眼神落在那颗被放在天鹅绒布上的粉色钻石戒指,他向来喜欢裸钻,因为后续加工更合心意。

但今天这个,无论是净度还是切工,都已经足够完美。

祁言在旁边举牌子举地正起劲,纵观全场没有能跟他打平的。

他洋洋自得翘着二郎腿,听拍卖师倒数。

马上就要得手时,拍卖师忽然激动地大喊,“两千万,两千万还有人加吗?”

……啥,哪个憨批跟他抢东西。

祁言眼睛在满场转了转,最终不可置信地将目光落在了旁边的慕言身上。

他闲闲举起牌子,胸有成竹。

试问,有谁愿意跟财神爷比有钱呢?

反正最后都是得不到,祁言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把慕言按地上摩擦。

那颗钻石戒指最终是落入了慕言手里。

这也是他今晚第一次举牌。

祁言磨着后槽牙,“你跟我抢什么?伯父前几天刚给伯母拍了个猫眼戒指,天天在我妈面前炫耀呢,还差你这个破戒指?”

“既然是个破戒指,你还抢什么?”慕言斜睨了他一眼,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祁言忿忿道:“但是我妈喜欢粉色啊,而且这是打磨好了的,你不是向来喜欢拍裸钻吗?”

他将西装整平,准备起身,“巧了,我夫人也喜欢粉色。”

丁汀最喜欢粉色。

即使相处甚少,慕言也能从丁汀的执念中感觉到,粉色衣裙、粉色鞋包、粉色发带,以及各种杯子、牙刷等生活用品。

失去了最心爱的东西,祁言也没了兴致,干脆唠唠叨叨跟着他一起离开。

还顺便蹭了个车。

他跟慕言并排坐着,“其实,你对丁汀已经够好了,干嘛三不五时非要闹个别扭?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跟郭子帆不同,祁言是真心觉得,慕言是个宜家的好男人。

至少在责任心这点来说,他已经可以完败很多男人,只要丁汀愿意,什么一生一世都不在话下。

但慕言是个天之骄子,这辈子就求过一件东西。

对方还不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