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洲头次信了那句话,夜路走多了总要撞鬼!

偶尔赵立夏塞一点不吃的肉在他碗里,他只笑一下,然后吃掉。

话一落,贺云舒看见了赵舍的动摇。她有些恶毒地想,女人啊,任她多么精明,总会在男人身上犯一回蠢。

她不回答,去推他的手,不由自主就缠了起来。被子下面,手脚相压,呼吸相闻,再加上方洲有意,很快就叠在一起。

简东将那碗汤喝完,扯了纸巾擦嘴,然后晃荡着出去。

贺云舒的婚姻被别人说得花团锦簇,可他瞧见的全是虱子。

方洲站了一下,也跟着下楼。

赵舍给总经办置办了三桌,又专门给方家和贺云舒弄了两桌。贺云舒让父母请崔阿姨,连带也让关浩沾了光。

“不是那事。”方洲启动车,往外面开。这一路都是来吃老十八盘的顾客,进出塞得密密麻麻,好几分钟都开不出去。他更加烦躁,问,“赵舍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家里,亲戚或者朋友。”

“就事论事,没必要强词夺理。”

她说有点事,和方洲约在外面见面。

“帮忙个屁啊,方洲没给她开工资吗?我一再提醒你,是拿你当自己人。我怎么离婚的你不清楚,要犯同样的错吗?”方涵拽着她去旁边,“她能干不能干我不管,可能干的男人还是多。让方洲另外换个男的秘书怎么了?”

方太太对她有种奇怪的热络感,仿佛在心虚。

“不正常吧?”她反问道,“从十天半月没一回,到现在三天两头的贪,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反常?”

方洲不想节外生枝,赶紧道,“多的就不说了。再见——”

方洲跟上去,对周围嘈杂的环境并不嫌弃,反而很适应。方家最开始做的是长途客货运输,在城四面搞了好几个大车场,进进出出都是各样型号的车。他从很小的时候,便被方老先生带着出入,没到拿驾照的年纪就学会了开各种车。汽油味,洗不干净的机油,沉重的铸铁构件,高高的车架,改装后的各样重型车,如数家珍。

方太太打他一下,“房子啊。不是说了要出去住的房子吗?我找人问了,现在市区那片最好的就是金融中心附近要开的一个盘。那边给我说,先给选户型,选好了直接去交钱就行。昨天把册子给云舒了,她说考虑考虑。怎么,没跟你说?”

方洲对着镜子打上领带,贺云舒居然显出另外一副样子来,两人索然无趣的夫妻生活陡然翻了个身,算是十分意外的收获。

纵然她低头低得快,关浩还是看见她有点红的眼圈。他没说什么,只站起来整理上面的行李箱,走到车门处等着下车。

方洲被她的声音触动,再见她软弱无骨地卧在榻上,显露前所未有的风姿,眸色深沉。他一把扯开黑衬衫,露出强悍的肩颈腰腹,然后两个指头拎起子弹头内裤和白衬衫。他略有点儿嫌弃其质料,但摩挲一番后还是披挂上身。尺寸刚好,腰收得很不错,仿佛量身定做的一般。他又垮了裤子,捡了配上的黑色休闲裤,拉了拉,扬眉看向贺云舒。

“你在哪儿?”

她将车停路边,问什么情况。

他没忍住,小指掠过的时候,勾了她脸颊一下。她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眼中墨色流光一闪而逝。他才发现她颈项上有细碎的吻痕,惹得他又有些发热,仿佛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

老方先生劝道,“年轻人的事,你还是少管。这半夜三更的,你也——”

于他只不过是普通的日常消费,却已经要了她的老命。

方洲并非不想说,而是太清楚人在盛怒的时候,最不好讲道理。

父亲从厨房捧出来两盘菜,“没呢。你来得正是时候,一起吃啊。”

搬新家是开心的事,再加上崔阿姨引荐认识诸多好友,也有抱着别样心思的人来奉承。

她摇头,“得回家一趟,带我妈去医院。昨天见她,她说胃不舒服,要看一看。”

魏宇见她果然准时上班,松了口气,敲着桌板说,“下班之前,文件。”

贺云舒将衬衫丢给有点懵的方洲,“你应该给我一个结果。”

无非是老生常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20210:54:41~2020020309:39: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夫妻之间私密事,家庭中牵扯的关系,如何对外人知无不言?

4、女主和男主离婚后马上就想找新男朋友了,介意这个且觉得女主过于欲的,的不要进;

方洲又翻开另一本,看着看着,手就停下来了。

古旧的照片边缘有点泛黄,绿荫下有一群少女在玩耍。那个站在最高处的,赫然就是贺云舒。照片上的她在笑,不是浅笑,不是微笑,也不是勉强的笑,是真正的露齿大笑。阳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皮肤几乎照得透明。可纵然场景美妙如画,还是能看出景中人那种几乎要跳脱出来得活泼气。

再翻一张,她穿着露肚脐的短衫,很不开心地跟在贺母身后,翻着白眼。

又是一张,许多人在一起,她捧着蛋糕,手指着脸上奶油画出来的鬼脸。

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温顺的姑娘。

他的手没动,半晌笑道,“阿姨,我挑一些有用的走,可以吧?”

“可以,当然可以。”崔阿姨道,“我也是没想到,云舒也是要三十的人了。是开年后春天的时候办吧?”

“是。”他点头,“我工作忙,没怎么陪过她,生日也过得马虎。可三十岁生日不是平时,怎么都要弄一弄。”

“应该的。”崔阿姨点头,就开始帮忙挑,“该大办的时候就得办一办。哟,你看这张——”

方洲探头,却见一个老旧的车场大门,自己爬在门口停的重车车架上,方骏在下面担忧地叫唤,仿佛没什么特别之处。

崔阿姨却点点最角落露出来的一点人影,“这个,像不像云舒?”

他将照片抽出来,仔细研究了许久,还真是越看越像。只是照片上的小姑娘仿佛十五六岁的样子,和崔阿姨说的时间又对不上。那个车场,仿佛记得是在北门,一条大道直通出去,最是飙车的好地方。那个时候的自己年纪也不大,一门心思在改装车上,天天约着三朋四友过去,折腾那些车。记忆深刻的一桩事,倒是车场和周围的邻居关系搞得不好,经常有人来投诉。父亲太忙,便将那事交给他处理,说是锻炼。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