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亦封站在她对面,说:“一起吃饭吧。”

曾予恼怒的抓了抓头发,“我不就按了一下吗,你一个男人就这么小气?而且谁知道那是你的手机,你口袋里不还有一只吗?谁无聊到带两只手机的啊?”

小护士还在原地回味梁亦封刚刚和自己说话的场景,他的嗓音低沉,声线是那种很冷的韵调,薄唇微启开口说话的时候,简直男性荷尔蒙爆棚!

钟念垂了垂眸,嘴角扯了个没有笑意的笑来。

身上已被冰冷的雨水淋湿,家居服黏在他的身上格外不适,头发贴着头皮,他全身上下都已湿透。

世上千万人,总有那么几人被上天厚爱。

恨不得,把她拉到看台下的器材室里。

梁亦封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我叫了,你没醒。”

电话打完,钟念坐在餐桌上喝完一杯水。

“……”

梁昭昭:“……”

梁亦封:“在这儿吃饭?”

钟念笑着挂了电话。

梁亦封站在阳台里,夜色沉沉,阳台的灯未开,他背对着客厅,背影轮廓被柔和淡漠的光拢上一层朦胧淡色,像是拨云见雾时的昏淡月光。

梁亦封反问:“不能是我?”

钟念环顾四周,有人羡慕也有人嫉妒,更多的是带着有色眼光看她的人。

钟念眼睫轻颤,“这样。”

“她说,好。”

“怎么?”他坦荡的看着她。

梁亦封:“不这样坐着的吧?”

可没想到,她就上了半年学就走了。

梁亦封说:“我要求你很多吗?”

梁亦封不嗜甜,但像绿豆汤这种总归是要放点糖才好吃的,于是钟母只放一勺蜂蜜给他。

“谁知道呢。”

人们总会下意识的靠近两种人,一种是和自己截然相反的、互补的人;另一种是世上的另一个自己。

沈放掩在帽檐下的眉眼微微往上扬了扬,这女人可真有意思。他一打招呼,她不动声色的回应,表面一副淡然自若的冷淡模样,却也顺着他的熟络接下这么一份采访。

钟念站在上面,双手护胸。

见到来人的时候,预感成真。

安静的车厢里,钟念突然说话:“早餐吃了吗?”

太过沉默的人大都有股特别的吸引力,想要探寻想要深究想要与她接触更多,而且更何况那人是钟念。

钟念有点讶异,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梁亦封和“烟火气”这三个字可是相距甚远的。住在一起将近半年的时间,钟念从未见过他下厨房,甚至是洗衣、拖地。或许是家庭条件优渥,使得他无需做这些杂事,但在学校里,他也从没有值过日。

提到这个,梁昭昭有点心虚了,“那……我实在是气啊,谁让他打的是我三哥啊!”

钟念恍惚了的看着他,他眼神狠厉,似是利刃出鞘般夹带冰霜与血,他唇角冷冷的往上,牵起一抹阴冷笑意。

钟念帮他抹着药油,她确实不太熟练,也没什么轻重可言,全程都是手忙脚乱的,和她平时滴水不漏的做事性格完全相反。

五月末的傍晚,天边是绚烂霓虹,橙光照拂整个世界。

他扯着嘴角,额上有着涔涔汗意。

前途比自尊重要。

再开口:“怎么是你?”

钟念挂了电话,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客厅的梁亦封。

她又敲了敲,“梁亦封?”她试探性的叫他的名字。

钟念关门前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她头发湿漉漉的垂在一侧,未施粉黛的脸格外的清秀温婉,抬眸的时候眼里有着盈盈秋波。

她往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绕过车前到驾驶座边上,敲了敲车窗。

·

钟念从包里拿出录音笔和纸笔,眼前的人起身,不知道干了什么,又回来。

钟念试着和前台小姐交涉,嘴皮子都快磨烂了,前台小姐仍旧嘴唇咧着,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钟念说的也累了,她决定还是使用老一套——守株待兔。

别墅区的线路出现故障,整个别墅区都停电了。

梁亦封拨了拨衣袖,“可以。”

一室幽闭,漆黑的环境里,梁亦封抱着她一脚踏入。

倏地,不远处的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呼声。

正想说谢谢的时候,卫生间里传来“砰——”地一声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