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也只相信自己听说的,他们对着那人指手画脚、品头论足,他们义愤填膺充当正义的化身,但他们从没有过任何与那人接触的想法。
他抬手,把绑带放在自己的鼻尖。
然而当她说完之后,就看到梁昭昭别有深意的看着自己。
“……”
梁昭昭微笑:“我在自言自语呐刘主任。”
梁亦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我说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考量。”
内里穿着的白色衬衣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梁亦封突然缓缓的弯下腰来,傍晚斜阳从窗外斜斜地照了进来,扫下一地金黄光影。他就站在光影边缘,上半身向她靠近,融入暗色之中。
钟念想了想,问他:“你身体好些了吗?”
梁昭昭失声尖叫:“——钟记者!”
钟念无奈之际,只好敲了敲对面的门。
嗬。
“钟念,你敢看别人一眼,我就敢把他给杀了。”
“……嗬。”
“嗯,是我的车。”梁亦封很坦然,没有一丝避讳。
“转过去。”
太——鸡——儿——像——了——
更何况现在是网络时代,纸质媒体在生活中逐渐淡化。
钟念伸手拿筷子都不太利索,食指指腹被油溅了,火辣辣的疼。
回去整理相片的时候,钟念盯着多出来的几十张后脑勺的照片,心想,幸好没有过去和他打招呼,他似乎已经忘了她了。
人影幢幢,灯火闪烁。
小左很是惊悚的看着她,继而指着一旁闭眼休息的梁亦封说,“就那位冷面先生……梁亦封梁总,你不知道吗?他可是商界赫赫有名的人啊,而且今年可被评为南城第一黄金贵族单身汉,多少女人想嫁给他哦!”
梁亦封收起眼里的幽暗晦涩,当下就克制好自己的情绪。
梁亦封扯了下嘴角,“情书呢?”
沈放靠在洗手间的门上,慢慢的点了根烟。
顿了顿,他咬字清晰,念着她的名字,“钟、念。”
打破沉默的是试衣间外苏花朝的声音。
钟念这才想起来,她提早回国,是因为她的好友苏花朝要结婚了。
钟念闻言低眉一笑,“没遇到合适的。”
天上弦月发出清冷月光,月光透过未拉严实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光线。
电梯门打开,便是玄关。
沈放仍在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些什么,梁亦封一脸淡淡的模样,仿佛对此没有一丝兴趣。
——今心。
梁亦封笔直的站在她的对面,他穿着白色衬衣与黑色西裤,眉眼俊逸,鼻梁笔挺,薄唇紧抿成一道线,唇角勾着冷淡的笑。
他漆黑的瞳仁里像是藏了一个茫茫夜色的夜晚,万物泯灭。
钟念垂着眸,也看不太清她眼里的情绪,但她的声音很轻,“对不起。”
梁亦封:“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钟念说:“我没有不相信你。”她说话的语速很慢,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连张嘴都觉得疲倦。
梁亦封仰着头,分明是他在下,她在上,可他偏生出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
他说:“你不是不相信我。”
“钟念,”
“你是不相信这个世界。”
甚至于这个世界,还包括你。钟念,你到现在,依然连自己都不相信。
那天的结束很糟糕,糟糕到令钟念每每想起都觉得窗外大雨,天气暗,沉,而梁亦封以一种果决的、仿佛永远不会回头的姿态离开她。
但那天之后,钟念开始在想,她和梁亦封,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明明他们距离那样远,在重逢之后,却又似乎离得那么近。
好像她往前向他靠一步,他就能为她至死方休一般。
可至死方休的,一般都是命定的爱情。
而爱情,是世间难得一遇。
·
南大附中校庆当天学校门口的交通拥挤,临时腾出来的停车场都已停满了车。
附中向来是南城一流中学,每年高考全省前十大概有三个出自南大附中。当天的校庆,主办方是南大附中,协办方是赫赫有名的沈氏。
沈氏在南城也有几十年的光影了,从改革开放初期便建立起来,一直至今,沈氏旗下的产业将近百样,涉及范围极广,资金雄厚。
而且沈氏现在的掌门人均毕业于南大附中。
这种场合,陆程安和梁亦封素来不会出现,因此,过来的参加校庆的人,是沈放。
沈放确实适合这种场合,他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出现在附中,头顶还戴了一只棒球帽,沐浴在阳光下的脸格外的少年气。
倒像是个刚毕业的大一新生。
钟念是在他踏入书记办公室的那一刻就认出他了的。
她被报社派来做报道,钟念原本不打算来的,六月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