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沛强压着笑意,颤抖着的说道,“不可笑不可笑,那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好吧。”春杏蔫蔫的跟在他身后,心里敲着小鼓,罢了,听天由命吧,这事已经由不得她选择了。

“少爷找我什么事?怎么不回院子里说?”

回府的马车上,江雅芙见时沛依旧绷着个脸,不禁疑惑,她和禇羲说什么他不是能听见吗?至于生这么大气?

父亲已经这样说了,江雅芙不好再说什么。

江雅芙愣了数秒,心里涩涩麻麻的,他就为了这个去问孙妈妈了?

“出了些意外,被母亲给叫回来了。”

“禇公子!”秦罗依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笑着叫他。

之前答应送给国公爷的帕子终于赶在他出征前送出去了,江雅芙揉了揉肩膀,发誓以后再也不绣花了。

许展颜把剩下的半瓶花露连同包装盒子一起推给了她,“这东西从哪里来的,还请陈小姐还回哪里去,告诉那人如此贵重的东西我许家用不起,我许展颜更是用不起。剩下半瓶物归原主,叫他在火上煮一刻钟,泡茶喝去吧。”

江雅芙耸肩膀,“随你便喽,你发现没有,自从咱们回来后,你生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都说生气老的快,还有人是被气死的呢,你可要保证身体,我可不想让儿子没爹。”

孙妈妈又问了几句,见她不肯说,也不逼她,担忧的回房去了。

江雅芙嘴唇上油润润的,不解的问他,“为何?”

叶知知听后娥眉紧蹙,“难怪你们会聚在一起,原来都是你设计的。江雅芙素来稳重,今日落水之举想必真是个意外,毕竟对她没有好处。不过你这计划能成倒是挺叫我意外的。”

果然,男子那边听见动静,早就坐不住了,没一会儿,那边就过来一个丫鬟,要把墨宝拿那边去观摩,宁王妃笑着交给丫鬟,嘱咐她千万小心,回头看完了就交给门上,找个好的装裱师傅裱起来。

时沛额外收到了一张帖子,是宁王世子发给相熟的世家子弟或是名气颇大的才俊的,到时候男客就由他单独招呼着,与女客那边既能相互看见听见,又不至于伤了体统。

江雅芙擦了眼泪,看向了禇羲,心头泛起一丝微小的波澜,她暗恋这人十多年啊,“嗯,见过禇大哥。”

江雅芙不屑的移开了视线,他只知道她多年未碰针线,却忽视了她淬炼过的远超小姑娘的耐性。

“是。”尺素压下心中的疑问,带着另外两个出去了。

架空!!!一切设定为剧情服务

总算来了个冒失鬼能让时沛竖立一下威严,“大清早的,慌里慌张像什么话?”

“少爷,少夫人托您办的那件事有消息了!”

听了这话江雅芙再难淡定,终于肯开金口了,“张平,快细细说来!”

张平刚要开口,却听时沛咳嗽了一声,他就把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见江雅芙犀利的目光射来,时沛赶紧补了一句,“雅芙,先把饭吃了再说吧,看他这幅样子就不是坏消息。”

江雅芙不理他,“张平你快说!”

张平不敢开口,用眼神儿询问时沛。

时沛淡然的说了句,“查到什么了?一五一十的告诉少夫人吧。”

“是,是这样的……”

得了时沛应允张平才敢说话,这让江雅芙心底微酸,瞧瞧他训的人,再瞧瞧自己训的人!

正在收拾屋子的春杏忽然觉得脊背发寒,莫名的打了个冷颤,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春月瞧见了,嗔道,“叫你穿厚一点的衣服你不听,这回冻着了吧?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呆会儿记得喝一碗姜汤。”

“诶,知道了。”春杏应了一声,心里发虚,干了什么事她自己知道。

时沛手底下的人果然各个不凡,他后来功成名就之时身边跟着的骨干,大部分都是这个时期的人。由于时间久远,江雅芙又只提供了一个地名一个乳名,因此寻人的难度相当大。找去之后发现根本没有这个地名,费了很大的劲才结合别的信息找到了一个相似的地名。原来江雅芙记得的那个地名是后来改的,而这个时候还没有变动,当然不会查到。

“少夫人,一共有两个人符合您说的,二人年纪相仿,都是儿时被拐的,巧的是都叫柱子。没有其他特征,派去的人就把他们两个都带回京了,恐怕得孙妈妈亲自判断了。”

江雅芙难掩激动的心情,“做的好!把人先安顿好了,等我这边消息。”

张平见时沛没什么补充的,就应了一声是,下去了。

心口紧张的砰砰直跳,江雅芙这饭算是吃不下去了,见她没吃几口就要起身,时沛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并且夹了个水晶饺到她碗里,“吃完再去,你不吃儿子还要吃。”

江雅芙知道这事他出了大力,之后可能也要仰仗他,便重新坐好了,颇有些别扭的说道:“多谢你了……孙妈妈对我很重要。”

她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时沛又给她夹了口凉拌小菜,“你我还用说什么谢字?快吃吧,我今天不去军营了,等下和你一起去见孙妈妈,和她说这事儿。”

“那倒不必,让张平留下就行了。”

“听我的,就这么说定了。”时沛难得强硬了一回,他是怕自己不在场的话,孙妈妈一激动再惊着她,而且万一找到的那两个都不是正主,还有得她伤心,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真要是那样,他在一边也好分散下她的注意力。

饭后,二人一起见了孙妈妈,把悄悄给她找儿子并且可能已经找到的事情说了。孙妈妈先是惊的瞳孔大张,仿佛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江雅芙见了心酸,把话又重说了一遍。

孙妈妈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先是各种问,然后就是哭,像是要把这小二十年的母子分离之苦全部哭出来一般。这些年她早就把有关夫君和儿子的记忆沉到心底了,那是她不能触碰的痛。她何曾没想到过找,可人海茫茫大海捞针,叫她去哪儿找啊!

幸好老天有眼,幸好她这些年待小姐如亲生,得了福报,才有机会找回自己的亲生儿子!

孙妈妈哭着要跪地磕头,时沛赶紧把她给扶了起来。

事实证明,时沛出手非同凡响。孙妈妈一见到那两个叫柱子的小伙子,眼睛就在其中一个的脸上移不开了,都不用问,那张酷似死去夫君的脸说明了一切。

为了万无一失,孙妈妈又检查了他额头上留下的疤痕,和后背上一小块黑黑的胎记,这就肯定没错了!

柱子这些年辗转被卖了两家,都是穷苦人家,对他也不好,吃了数不尽的苦头。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是被买来的,每当被打被骂或累到站着都能睡着的时候,他就在想,爹娘为什么不要自己?他们在哪里?

直到镇国公世子的人找到了他,他才知道爹娘恐怕是有苦衷的,他一路上都在祈祷,那就是他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