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没多想,春杏蹦跶哒的跑了过去。

三人同行,江雅芙走在中间,一路上时沛都很沉默,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禇羲的近况,很快几人就走到了前厅。刘月婵也被江放扶了出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顿饭。

江中天终于笑了,“好了好了!小夫妻闹下别扭就可以了,闹的太过就伤感情了,都去吧!叫禇羲那孩子过来一起吃饭,他埋头好几天了,我瞧他心里似是有事。”

江雅芙正惊讶于他对自己这份少见的细心,就见他忽然笑的大大的,“呵呵,其实不全是,我还问了孙妈妈,她亲口告诉我的,能错的了吗?”

江雅芙见了他有些意外,放下了手里的账册,“不是说还要几天才回来吗?”

即便禇羲想躲也无处可躲。

唔,前世那几个得力的副将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蹲着呢,得赶紧把他们都找出来及早培养,好让他们能更早的独当一面。

但见到许展颜依旧可怖的那张脸时,她知道自己想错了,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你这口齿!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没错。你给我听好了,我时沛生来就是别人给我献殷勤的,还没有人有那个福气被我讨好。”

这一折腾,把孙妈妈给惊醒了,赶紧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儿,江雅芙胃里难受,还要安慰她,“没事儿,他有个要紧的文章没写完,我这就睡了。”

“让他们两个从哪来的回哪去,小厮我另外给你找。”

秦罗依见她一如往常,便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你说这叫怎么回事儿啊?我原是想叫她帮忙的,结果竟成了捣乱的了。”

在读书的男子们看来,琴棋再雅,也是锦上添花,书才是正途!

国公夫人说自己最近身体不适,江雅芙是新妇,正是多需历练的时候,而且看她这段时间的行事做派,是个稳重的,因此并不担心。

“嗨!傻丫头,怎么总跟没长大似的。又不是隔了千里万里,快把眼泪收回去吧,你禇大哥还在呢,别让他看笑话啊。”

抬眼就与时沛戏谑的笑对上了,那眼神明晃晃的嘲讽她,就你?还记得绣花针怎么拿吗?本来女红就不怎么样,一扔二十年,再亲手绣条帕子可不容易啊。

时沛示意她稍安勿操,对三个不知所措的丫鬟说道,“你们几个放下东西,先出去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伺候。”

总之这是一篇夫妻疯狂互怼崩人设甜文,离是离不成的……

春杏一凛,“能!奴婢保证办好。”

“去吧,若是这件事再办不好你知道后果。”

春杏把书换好之后,匆忙的离去了,少爷刚才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她不想回忆。

“张平,你也去办件事……”

春杏与张平碰头之后不久又相继出了府,这些没有瞒过江雅芙的眼睛,她悠闲的吃着香橙,开始有些期待后续了,她坐等时沛来兴师问罪,就不信他能憋的住。

春杏在江家停留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她可没心思在外面玩儿了,急着赶回了府里。

“少夫人,奴婢已经把书还回去了,还见到了褚公子,他让我给您带个话,说他最近忙着温习,还要著书,没有时间帮您去寻书了。”春杏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偷瞄了她一眼。这些话的确是禇羲亲口说的,是在他看了时沛的亲笔信之后。

江雅芙淡淡的回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时沛弄出了这么多幺蛾子,就说明他忍不了这件事,既然暂时还要一起生活下去,她没必要非针尖对麦芒的和他对着干,她不再从娘家那边拿书就是了。

她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好好想想,等时沛过来质问自己的时候,她要说些什么话对付他。他拿她借书这件事做文章,那她肯定要无情揭穿他几次三番偷梁换柱的把戏。

重生到如今,她早就不害怕和他吵架了,反正现在是好也好不了,离也离不了,只要不真正往心里去,吵吵更健康。

江雅芙全副武装,就等着时沛发难,可干等他也没动静,直到了晚饭时间,才在饭桌上见到他。

丫鬟们正在上菜,他进来了,从容不迫的坐了下来,这让江雅芙十分诧异,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他这是在伪装大度吗?不憋的慌吗?

时沛觉察到她的视线,掀起了嘴角,眼里无半分怒意,就像是一个相熟多年的老朋友般,“看我干什么?”

他真没生气?发现她和别的男人有‘私情’,居然半点儿反应也没有?江雅芙不敢相信,他这么一来反倒叫她心里莫名不舒服起来了。

“没什么。”

“呵呵,那就吃饭。”

桌上的菜已经上的七七八八了,中间空着一块,等着最后一道主菜上来就齐了。

春月捧着一个大盘子上来了,“少爷少夫人,厨房那边说少夫人吃腻了府里的菜,今儿个特地叫人从福安楼买了只招牌烧鹅回来,让少夫人您换换口味。”

“噗!”江雅芙险些喷出来,连忙用帕子掩住了口鼻,以防笑出声来。

“嗯,做的好,赶巧了,我正想吃这一口呢。”

她忍笑夹了一块鲜美多汁的鹅腿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实在是美味。

时沛见她并未怀疑,放下心来,自己也夹了一筷子,“就那么好吃?”

“当然好吃,你试试就知道了,以前父亲总是买回来给我们吃,还是以前的味道。快尝尝,再过几年福安楼转兑出去,就不是这个味儿了。”江雅芙胃口大开,一连吃了三块儿才停下来。

美食很好的抚慰了她的心,令人食指大动的佳肴甚至让她不想去过问换书的事。反正现在有心事的人不是她,谁心里难受谁知道。

烧鹅好吃,但时沛却食不知味,那张平平无奇的信笺像沾了最黏的胶水般糊在了他的心上。她真的那么怀念与禇羲在一起的时光吗?她是真的动了想要离开自己的念头吗?

他哪里比禇羲差了?禇羲有的他全有,禇羲没有的他也有,就因为他婚前和许展颜的那点事儿,她就铁了心的想离开自己吗?这段日子他们不说相处和谐,至少也是磨合的越来越好了吧?

他处处让着她,帮她找孙妈妈的儿子,她也给自己做了里衣,绣了帕子,他以为他们已经朝好的方向发展了。

可那几本书和那张信笺却狠狠的打了他的脸!原来,可能一切都没有变。

他肉眼可见的沮丧了,江雅芙大概猜的到他在想什么,却无法更深的体会他的感受。冬季白天变短,天黑的很快,这顿饭吃完太阳已经落下去了。

二人一起走出了饭厅,今夜不是时沛回房歇息的日子,出了门二人就像走一个‘人’字形一样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