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芙心中怒吼,喂!你几十岁的大男人冲我爹撒娇,你肉麻不肉麻?

“所以你就猜我喜欢梅花?”

时沛乖乖被骂,半句不敢还嘴,终于听她骂够了,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

禇羲把态度殷勤的伙计打发走了,站在一排书架前,细致耐心的挑选着。午后的书肆人不多,忽然进来几个貌美的姑娘,很难不被人注意到。

当然,若大夏真的到了危急时刻,该他的责任他会义不容辞承担的,但他绝不会再为此再用上半生的光阴。

陈如芸很快应邀来到了许府,她以为是许展颜的脸终于有了起色,找她道谢的。

江雅芙撅了撅嘴,“这不算什么事,就是让母亲给做个主罢了,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给她老人家找点事做。再说你现在没献殷勤,不代表以后不献,你心里不是一直忘不了那个许大才女吗?我都没觉得如何,为何你对这三个字如此敏感?”

时沛趿拉着鞋子,拿起外衣也不穿好,大步出了屋子,独自回客房消火去了。

江雅芙小口几个开合,一个小包子就进了肚了,又进了一口粥才轻描淡写的回道,“新买来的两个小厮,我要时常出去应酬,府里的产业也要不时的,身边只有丫鬟我怕不安全,总要有两个小厮在身边才安心。”

叶知知笑的毫无芥蒂,“姐姐多心了,我怪你做什么?你有自己的打算,我自然要替王妃多招待各家小姐,这是应该的。”

要知道许展颜这个才女名声可不是容易得的,里面需掌握多少分寸,多少谋划,才有今天!她对自己的新曲子有信心才选择于今日小露一手的,原本已经俘获了所有人的欢心,可现在这一对比……

宁王妃素来喜欢张罗这些,宁王府中有一片荷田,夏日里荷花潋滟芬芳,暖风徐徐,风光无限,常令人不饮自醉,因此这也是年轻儿女们最为盼望的宴会。每年宁王妃都会请上大批人,镇国公府自然也收到了帖子。

江雅芙感激解释,“没有没有,就是好久没看见您,想您了。”

江雅芙脸不红心不跳的撒了谎,她其实从来没给国公爷绣过东西,看来等下回房要重新捡起女红了。

江雅芙更加慌乱,“这怎么可能?咱们得回去!孩……”

国公爷为‘白月光’精心准备了美颜礼盒,国公夫人嗤笑,“老的一条腿进棺材了,心里还惦记人家小姑娘,老不羞!”

很快,江雅芙就见到了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儿,道明了来意,就把人参呈了上来。

江雅芙前世操持家事,怕人情往来上弄出笑话,还专门和人学了一手验看的本领,练了小二十年,也算出师了,送礼常用的人森鹿茸这些东西,真假年份都能看的八九不离十。

盒子一打开,不只是她,连身边的丫鬟们都跟着倒吸了一口气,好大的人参啊!难怪说这东西像人,这么大个儿的还真有几分人模样。

老猎户恭敬道,“少夫人放心看,错不了。这是老头家里珍藏的,是我爹当年在深山里挖到的,我们猎户靠山吃饭,也少见这样好的参,本想留作当传家宝。要不是被恶霸盯上了,我也舍不得把这东西卖了。等得了银子我就搬下山,到隔壁县城投靠我闺女去。”

江雅芙没应声,而是细细的观摩着,不放过任何微小的部分,要吃进嘴里的药材,由不得马虎。

老猎户看出来了,这事由眼前的女主人做主,又道,“少夫人身怀六甲,看上去没几个月就要生小少爷了。女人生孩子历来遭罪,有了这百年老参相助,我保少夫人您生的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老头子,乱说什么?”春月张口斥道,“我们少夫人自然会平安生下小少爷,没你这人参也一样!”

“春月!不得无礼。”江雅芙心一动,想起了时沛和她说起人参时好像是话有未尽之意,她只当他是给父母亲准备的,这样看来,难不成是给她生孩子时候预备的?还真有这个可能。

前世生小初一的时候,家里只有她和母亲,她平日里好吃好睡,谁也没想到在生的时候却遭了大罪,疼了整整一天多才把孩子生下来,中间几度昏厥,幸好她命大,母子均安。母亲当时知道大小都保住了,喜极而泣,直呼菩萨保佑。

时沛那时候和国公爷远在边关,这事想必是母亲后来告诉他的。没想到他还记得……

心里忽然酸酸软软的,又涩又甜,哼!那老东西今生怕是药仙转世吧,四处给人寻药呢。

到此刻,她才真正把他给许展颜送解药这件事在心里翻篇儿了。

“世子答应给你多少钱?”

老猎户一看买卖能成,大喜,“老头儿不敢多要,世子和老头儿说好了,要的话就给八百两银子。”

“的确是好参,卖这个价你亏了。你也不容易,我们不占你这个便宜。尺素,给他拿一千两银票,好好的送出府去。”

“诶哟!多谢少夫人!您真是活菩萨!老头儿天天烧香,祝您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公子。”老猎户千恩万谢。

尺素忍俊不禁,把银票递给他,“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我送您老出府,您赶紧找个地方安置了去吧。银票千万要放好,别让坏人摸了去。”

二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听老猎户说,“姑娘您放心,老头儿活了大半辈子,别的本领没有,藏钱可是有一手,我家那老婆子……”

大嗓门的猎户声音逐渐消失,江雅芙叫丫鬟把人参仔细收好,慈爱的抚摸着凸起的肚子,白白胖胖的小公子……呵呵,贴心乖巧的小初一啊,有幸再做你的娘亲,即便再吃一回同样的苦为娘也甘愿。

“春月,把那件没做完的里衣帮我找出来吧。”

春月诧异,“少夫人,您不是说这几天不想动针线吗?”

“拿出来吧,没差几针了,我今天心情好。”

时沛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今晚该到正房里睡了,本来不想打扰江雅芙了,但一颗心骚动的心怎么也按捺不住,与独守空房相比他宁愿去受她的冷言冷语。

他觉得他可能是得病了,一种名叫犯贱的病……

屋里还给他留着灯,江雅芙已经睡着了,听到开门声只是眼皮颤了颤,并没有醒来。

时沛轻手轻脚,脱去了外衣,就着盆里的水洗了洗手,走到床边,刚要轻巧的跃上床去,眼睛忽然被床头的一物给黏住了。

月白色,叠的整整齐齐,一件里衣。

该不会是给他的吧?应该是了,若是她自己的东西没必要放在这里啊。

心脏激动的怦怦直跳,他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响吵到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里衣,抖落开来,在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果然是给他的!

昏暗中,他的眼睛异常的亮,嘴角愉悦的翘起,这大概是他两辈子以来收到过的最可心的东西了。虽然针脚粗了些,衣服大了些,可却是人生头一件,别管是因为什么,这是她亲手给自己缝的衣服,他就没穿过她亲手做的东西。

这回他要好好的穿,天天穿!

他快速把自己的里衣给扒光了,三两下就套上了新衣服,不用照镜子他就知道自己此时一定是世上最风流倜傥的那个。

美滋滋的翻身上床,江雅芙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他探头看她,唔,笨蛋,睡的还挺香。

她的侧脸肉乎乎红润润的,鼻尖秀挺,睫毛像片小扇子似的温和的垂着,睡着的她是如此的乖巧可心,时沛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激荡,在注视了她的睡颜许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