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门了,郗良的目光骤然变得阴冷,带着巨大的恐惧,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一步步往后退。他简直就要扑过来了,像江彧志一样——她的胸口跌宕起伏,“你还说你不会伤害我,你就是个骗子!”

郗良看见他就像看见救星,激动又委屈,泪水瞬间在眼里打转,“饿……肚子好饿……”

安格斯抬眼看着她困惑的泪眼,道:“酒。”

江彧志把行李搬进屋,关上门,心情复杂道:“对。”

郗良穿着江韫之亲手缝制的丝绸上衣和黑色长裤,背靠柱子低着头,微卷的长发如瀑垂下,泛出柔软的光泽。

苏白雪轻描淡写道:“这是姐姐的房间。”

“江娘,我不嫁!”年轻的郗良稚气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似乎夹带着几分毒辣。

“有啊,”阿秀积极地说,“我跟夫人说了好多次。夫人说村里没有合适的,她得再想想。上回我跟夫人说,要是实在没有合适的就是大少爷了,况且大少爷一直钟情良姑娘。”

说着,她用一种无比悲戚而真诚的神情看着江韫之,眼眸清澈如潭湖,映满夜空的银星。

一家叁姐弟,一个独身带子、一个至今未婚、一个不见人影不养儿子,无论叁人在外经历了什么,留给村民的印象总归都不是什么洁身自好、循规蹈矩的善男信女。

天色昏暗,山里的老树潮湿,一阵阵冷意渗透骨髓。

安格斯是个精力充沛的人,一天可以只睡四五个小时,醒着的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工作。在安格斯手底下工作,一般来说都得随他早起,方便他随传随到。七点已经算晚,逞论八点。更何况今日突发噩耗,比尔四点就被吵醒,弄清楚突发事态后马不停蹄赶这里来。

安格斯不理会他,转身去洗手间洗漱。

比尔跟在他身后探头探脑,没看见另外那个人,目光不自觉逡巡至楼梯的方向,靠在洗手间门口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女人?她可和你以前的女人不一样。”

这个女人身份清白,有未婚夫。

撬人墙角的事,安格斯还是第一次。

安格斯像是没听见,洗漱过后径自走向厨房,一边料理早餐一边温和询问比尔来此的原因——

“你最好是有事找我。”

“当然。”比尔正色道,“从墨西哥来的一批货被联调局截了,他们还抓毒蛇一窝人。我们这边保守估计损失近两千万。这个麻烦是因为毒蛇他老子的娱乐公司不交税给人抓到把柄,那老头妄想逃过牢狱之灾相当配合就把儿子给卖了,火也就烧到你的钱包上。我听说哈特利医生打算把他们保释出来,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安格斯手上动作微顿,柔软的金发垂下,遮去讳莫如深的蓝眸,眸底森冷的流光倒映在他手中的刀子上。他一眨眼,拿起西红柿切片,轻描淡写道:“其他人交给医生处理我不管,但毒蛇他老子一定要保出来,好好剥了他的皮。”

比尔一挑眉,早有预料点点头道:“我明白。”

刀刃切在砧板上的声音十分清脆,比尔看着一片片西红柿,诧异道:“安格斯,这些天你来这里,就是来当男仆的?会不会……大材小用了?”

“怎么?”

“我忽然想起以前刚到你这来的时候,是你做菜给我们吃,就那一顿,后来我总以为那是幻觉,堂堂安格斯怎么会亲自下厨做菜给我们吃。”

“你在暗示什么?”

比尔诚恳道:“我赶着来给你报信,还没吃早餐。”

安格斯没说什么,准备的食材倒是多算一个人的量。

比尔回头朝楼梯的方向看一眼,依然没有人下来。

“安格斯,其实你看上她,把她绑回去不就好吗?又不是疯了,还在这伺候人,她未婚夫都不一定这么伺候她,万一传出去那帮小子要笑死你。”

玩女人玩到上门给女人洗手做羹汤,传出去安格斯都不会再有威望。

“你们是很闲?”

“你打算在这伺候她到什么时候?她的未婚夫早晚会回来。”比尔出主意道,“与其到时被捉奸在床,不如干脆把她带走,想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等她未婚夫发现她不见了,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也不会知道一个远洋而来的东方女子是被臭名昭着的安格斯绑架了。”

于是一个女子的失踪就会成为一桩悬案,但世人都心知肚明她会有什么结局。

安格斯嗤笑一声,轻蔑道:“不就是把她变成傀儡吗?无聊。”

在郗良身上有一股来历不明的狠劲,比起将她囚禁调教成一个奴隶,安格斯更想挖掘她的狠,看她能狠到什么地步,看她的狠从何而来。

比尔知道说服不了他,道:“那你要和她玩到什么时候?我们都怕你搞出事。万一哪天你们还在睡觉,她的未婚夫从天而降,一枪毙了你们怎么办?”

将叁明治塞给话多的比尔,安格斯淡淡道:“吃完就滚。”

他回到楼上,一眼在床上看不见人,走进屋里看见椅子下缩起来的一小团。安格斯搬起椅子放在一边,睡不好的郗良睁开酸胀的眼睑,入眼就是一双腿,循着裹在黑色西裤里的长腿望去,看见安格斯蹲下身来,她呜咽着往后挪。

“不要……”

郗良赤身裸体,手里还攥着昨夜被撕毁的裙子。她想远离这里,奈何强烈作痛的身体不允许,跌一跤就再也起不来,疲倦如同一个接一个的海浪,无情将她打翻。

安格斯戏谑道:“你昨天说想跟我回家,是吗?”

“不要、不要……”

郗良浑浑噩噩,一听这句话抖得像筛糠,疯狂摇头,既是没说过这样的话,更不想跟他回家。

她只想回自己的家。

可她已经无家可归。

安格斯伸出手,探进她的双腿间,郗良当即想推开他却一丝力气都没有,苍白的脸庞痛苦后仰,干脆不挣扎了,只余一声声脆弱的哀戚悲鸣。

安格斯检查了她的下体,再起身看一眼床单。

米色碎花床单上有郗良的血迹,很显眼,也很显然,初经人事的郗良根本承受不了安格斯毫无节制的索取,她受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