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见甄明瑶进来,手一滞,面色顿时不善。

身上薄薄一层纱衣等于没穿一样,就这样和他紧贴着,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烫的就快熟了。

这种近乎自虐的心理已经抹不掉了。

“我走哪去?”顾琅景暗骂了一声,他若是现在顺着小丫头的意走了,才是真的傻子。

“娘?”甄明瑶埋怨的嗔了一声,“您到底想不想帮女儿,爹不管,难道您也这样?”

他温柔的抱着明琬,轻轻的抚着她后背,应了一声。

半晌,她特地提了些添油加醋的话,缓缓答,“瑶妹派人刺杀女儿的那日,殿下以性命相救,女儿就是在那时候动心的。”

她疼的额头冒汗也不敢吭声,高宅后院的架势,她第一次见,就快要吓破了胆子。

两人拌着嘴,从二楼相携而下,引来了周遭纷纷的吸气声。

明琬被他捏的难受,紧忙咽下了东西,又轻咳了两声,乌黑水润的眸子瞪着他,唇角还挂着零星的碎芝麻。

她索性便成全了钱月,让她自取其辱,知难而退。

那是钱月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许会事半功倍。

甄政听赵氏提起,倒也派人送了点东西过来,以示慰问。

钱月未答,可一双杏眼早就扑在在那华丽的布料上去了。

清风进府后,钱娟急忙拉过钱月,替她好好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发髻,又把自己头上那款式老旧的素银簪子插到她发髻,低声嘱咐,“待会儿看见夫人嘴甜点,会来点事儿。”

也不生气,大大方方的搭上他的手,刚要迈脚,就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明琬瞥了眼身边眼巴巴的钱月,推了他一下,没好气道,“人家跟你道谢呢。”

顾琅景挑眉,站在原地不可置否,“小姑娘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大殿的最前方站着一身着红衣,修长挺拔的男子,只是背对着自己,看不见神色。

呵,当真可笑。

钱氏见明琬回来,忙赶着就从椅子上起身,去院里接她,担心道,“好孩子,没受伤吧,让娘看看。”

“你的妹妹,甄明瑶。”

她撇嘴,小声嘀咕,“你有几个侧妃,同我有什么关系。”

顾眠芊身子在抖,她不敢想象若哥哥倒了,还有谁能守着她,给她撑腰。

偏偏去撞那南墙,不撞个头破血流都不回头。

说完,也不迟疑。他仰天大吼一声,旋即疯了一般的冲向顾琅景,“孙子,我先取你狗命!”

“放屁。”

留在原地的明琬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自己好好的跟他讲事实摆道理,他怎么又生气了。

就快晌午了,要尽早找到顾琅景才对。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开口,“不好意思啊姑娘,你要是没有牌子,我们实在不能让你进去。”

钱氏惦记明琬,手中绣着打发时间的小荷包,让香雨陪她说说话,没承想闺女竟回来了。

他胸膛起伏的厉害,深深的望了眼低眉敛目的小姑娘,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某顾:孤在来的路上……

她手足无措,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顾怀远,你松开我,你放我下来,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琬姐姐,你先在这四处转转。我肚子有些痛,先让宁乐带我去找地方,待会我们来接你。”

甄明瑶不耐烦,“好歹叫你一声姐姐,别真就端起来了行不?”

她不知道顾琅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竟也没知觉。

顾琅景皱眉,“让他们知道,你是东宫罩着的女人,能有什么是非?”

她清楚的听见头顶上传来一道闷哼,吓得瑟缩了一下身子。

声音冷冽,理所当然吩咐道,“去备马车,孤要出宫。另外,看宫门口有没有甄家的家仆,若是有,撵走。”

她挣扎着起身,可胳膊一用力碰到鞭痕,疼的她皱了眉。

她气得转身,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跟了个端着食盒的小太监。

顾琅景瞥了眼她手里的鞭子,想起刚进屋琬琬身上的鞭痕。

兰月示意雨蝶二人将甄明琬抬到一旁,而后正过了身子,拿棉绢擦了擦手,这才漫不经心问,“你是哪宫的宫女,找本侧妃何事?”

兰月也未说平身,就这么侧倚着与她说话,“你的病可好些了,殿下送去的药很有用吧。”

她气得回头就欲扇一巴掌,却被明琬喊住。

明琬细眼瞧着,香雨那截脏袖口处的手腕已经被石子划破了,立即吩咐,“香菱,你去药箱里找点金疮药给她涂上。”

要尽快回家取银子,让元荷送去新家村。

甄明瑶“啪”一声摔掉了手里的钗子,直直站了起来,声音气得直发抖,“太子殿下赐药给甄明琬?”

“殿下你们慢慢聊,我这就亲自督促小琬的汤药去。”赵夫人脸上涨红,微微扯了个笑容,说完便逃也似得朝屋外走去了。

回忆惹眼,钱氏不敢再想。她看向窗外,暑气闷热,外头碧空如洗,瓦蓝色的天上没有一朵闲云。

平国公生□□武,甄家三兄妹从小就都被甄政逼着练过马术,所以这点马上功夫对她简直轻车驾熟。

见殿下换好了衣裳,楚琏也紧跟着递上一截银色的甩勾马鞭,“殿下,还是老样子,属下陪您赛马吗?”

皇家校场不在大悦宫内,而是设在东侧的一片空旷场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