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武,强健身体就是为了有一个能捱能抗的体魄。

明琬甩开他的手,边哭边赌气,“才没有,你起开。”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微风掠过,涌来一抹清凉,顾琅景渐渐回了神。

可她不能这么说,后来的自己确实是在遇见刺客的那一日,对他动了情。

那碎瓷片有的飞溅到了钱娟鞋面上,隐约冒了红。

明琬鼻尖还沾着几粒芝麻,瞪了他一眼,“买了不就是要吃的,哪这么讲究。”

他捏了捏明琬还塞着芝麻球的包子脸,笑的无奈,“你能不能把东西咽下去了再说话。”

钱月昨日吵着嚷着要见顾琅景,无端的惹她生气。

又唤来了香菱明日把信送到东宫,再去给钱月传话——让她梳洗打扮好,明日下午准时去月桂园赴约。

如此,钱娟母女就彻底的在甄府住了下来。

她贴心劝道,“夏日天热,穿上这料子,身子舒坦凉快。大人倒是不要紧,但我觉着您姑娘穿上这些衣裳一定很好看。”

她信步上前,随手从荷包里掏出个散碎银子甩给那车夫,皱眉厌道,“快走吧,别停在我们府邸门口。”

明琬被点名,见他脸色不大好看,便猜到了缘由。

他另一手扳过琬琬的身子,把玩着她肩前一缕青丝,耐着性子哄,“怎么不说话了?”

“诶?”

她做了一个梦,大气巍峨的金銮殿布满了红纱锦账,文武百官在殿下挤的满满的,佳肴美酒,觥筹交错。

两条人命在她们眼里,竟成了一时犯错。

闹的越大越好,收不了场,他来收。

明琬讶异,“会是谁呢?”

明琬挂着病色的脸颊有些泛红,支吾道,“哪有,不过同你正常的说这个事。”

顾琅景心一颤,他抿唇,抬手拂了拂她的肩膀,柔声道,“不会了,哥哥答应你。”

放着门当户对,千娇百媚的美娇娘兰月看不上。

陈柳搓手,呸了一口,“干我们这行的,脑袋都踹裤兜里,还要个屁的机会。”

明琬嫌恶的挪了身子,“殿下东宫已有一位侧妃,并不在意我。你若是想抓我来威胁他,怕是动错了脑筋。”

顾琅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松开了明琬,不再管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心里还惦记着事儿,只匆匆和书画道了别,朝宫外走。

唉,拒绝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真他娘的难啊。

她到钱氏身边坐下,问道,“这么晚,您怎么来这儿了。”

可这死丫头什么都不说,就杵在那,白白让他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琬琬:呜顾琅景你死哪去了!

就这么被他抱着走,夏日衣裳料子薄,免不得起了摩擦,不一会儿两人身体触碰的地方就惊人的发烫。

宁乐捋了捋裙摆,率先下了马车,明琬就坐在她旁边,她刚欲下车就被身后的甄明瑶推挤了回去。

可她不找麻烦,麻烦却总找上她。

怪异的让人说不出来。

“想什么?”

马车突然急刹了一下,明琬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歪向顾琅景,一头砸进他的怀中。

他轻轻合好了殿门,而后招来了正在院子里喝茶的楚琏。

想到他和兰月两个人是夫妻,方才的种种委屈和压抑便涌上心头。

可等了许久,她都快挪到云华宫了也不见有人叫她。

“啪。”

“给侧妃娘娘请安。”一道清脆的女声不卑不亢。

可即便是如此还是难遮她掩映生姿的丽质,静静的站在那儿,娇怯的做派真令她反胃。

敢情这贱婢在说她聒噪。

说完她便有些自责的垂下了头,声音愈发的哽咽,这汤药熬制不易,一罐须得熬上两个时辰,若重新煮姑娘怕是后半夜都睡不上觉了。

说完,她便兴高采烈的走了。

“你说什么?”

反正这顾眠芊身在宫里,再怎么关照,手也伸不进她平国公府。

宫门似海,断不能入。她不求琬儿大富大贵,只要这一生平安快乐就好。

他心下一暖,嘴上便磕磕巴巴的再说不出什么,憋了半天只落得一个“好”字。

顾琅景换上了一身银白色的骑装,腰带紧束,袖口暗金色的蟠龙纹在日光的映衬下霎是惹眼,整个人顿时多了一分戎马的气息,宛若画上那手执缨枪,威风凛凛的玉面郎。

车夫抬鞭,马车车轴碾过路面前行间便传来清清脆脆,好听的银铃声。

钱氏知道她担心明天的事儿,宽慰道,“傻孩子,别想太多,不管发生什么娘总在你身旁的。”

甄明琬除了请安一向与她们无话,此刻饭菜还未端上来,她便去里间逗弄逗弄大哥家的小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