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前赴后继地拍在岸边,接触到姜桃桃脚面,她被冰得呲牙利嘴地跳起来,绕到费华修的另一侧,留他在靠海的地方。

徐果笑说,“气什么,那说明咱们国人腰包太鼓了,惹人垂涎!”

并非那些拳击宝贝刻意魅惑或者过于职业化的笑,她是纯情的、羞涩的、浑身洁白,茂密的头发上也被打出光,好像不小心才闯进这个充满欲望与争斗的国度。

元朝紧张地盯着擂台。

姜桃桃低头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不让元朝发觉大人间复杂的趣味。

第9章9c

在外头玩了一天,她手机早就没电了,所以没有接收到他的消息。

猫一样地呜咽。

这么小的孩子,哪懂什么“面对面”,只知道一想爸爸了,爸爸就会出现在手机里,学着她妈妈往常的样子,琢磨着点了几下。

保温饭盒里盛着红枣小米粥和水煮蛋。

偶尔的一点点亲近举措,她羞怯又得意。

它是美好中的恶。

姜桃桃说,“我妈生我的时候是春天,医院楼下栽了几棵桃树,刚好各个儿都开花了,她就叫我桃桃,就很随意的。”

“可我就怕认识我的人多了,一看我腿上这条蛇就知道我是谁,昨天就被人看到了,你知不知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丹姐,我胆子很小哒!要是被人发现我真的没脸活了,求求你啦!”

路过王亚玟,她握着手机兴高采烈地和朋友语音对话。

她只知道他英文名叫loman,大概他只从李金宇口中知道她叫桃桃,估计哪个字都不清楚。

这时顺着她目光望过去,他也看到了费华修。

姜桃桃安安静静不说话,任他们笑闹。

还没见到徐果,她一眼就看到李金宇。

背后的蝴蝶骨像是将要长出翅膀似的。

浓密的头发长至腰间,是墨一样的黑,带着微微卷曲的弧度,在像瀑布一样地流动。

“说什么?”

徐果告诉她,“他说啊,费华修的那个相亲对象,今天早上跟他吵架了。”

“对呀!”露露点点头,“好像是因为费华修昨晚没在酒店,而她一个人去逛街了,回去特别不高兴,还给费华修家姥爷打越洋电话告状了来着!”

“那费华修呢?他什么反应?”姜桃桃忙问。

“据元朝说,当时他就给那个女的道了个歉,然后就没再理会她了,他姥爷打电话过来质问,你猜电话里他说什么来着?”

这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用拐着弯儿的语气异口同声地说。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姜桃桃一夜都没睡好。

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心狂跳一会儿,又平复一会儿,想起什么来,继续狂跳。

她真怕自己生出心脏病。

早上起得很晚,旅馆一楼餐厅的电视上播放着野生动物纪录片。

一头豹子得了头羚羊,原本应是食物的领养却被温柔对待。

豹子几乎是把它当成了朋友对待。

温柔舔舐,相偎而眠。

渐渐地,羚羊丧失了戒备,真的把豹子当成了自己的同类。

可是某一天,这头豹子却又换了副面孔,很突然地把它拆骨入腹。

可怜的羚羊,到死都没明白怎么回事。

看着屏幕上那豹子平静的眼神,姜桃桃打了个冷颤。

正巧李金宇走了过来,很嫌聒噪地把电视关掉。

屏幕中间闪过一道亮光,黑屏了。

李金宇说,费华修一早就带着元朝回曼谷了。

他神色不太好,从裤兜里掏出厚厚的一卷泰铢,“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