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其等已经爬上了山青豚,其带领着武卒们,消灭了第一个先行经过山坳的那屯秦卒后,就集合士卒,欲要转移。

奎氿带着短兵,急忙朝厮杀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他不过才走了十多丈距离,厮杀声就消失了。

两百三十人失去战力!

双方都是一屯士卒,虽然魏军人数稍少,但武卒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汉,自然不会缩了卵子。

屯长面色一紧,他放弃了追击敌人的打算。

二十多支箭矢,密密麻麻的扎在身前的地上,就像一只豪猪俯卧在了他面前。

疾面如土色,唯唯诺诺的点头不跌。

士卒们虽然粗鄙,但有个小故事他们还是听过的。

在他的巧舌莲花下,奎氿成了大智大勇者,而魏军则蠢若黑豕。(古时候,甚至在我朝以前,华夏大地上的猪都是黑色毛发的,战乱年间,华夏的黑猪鬃可是洋人抢着收购军事物资——用来制作漆刷。刷油漆是让战船防止海水腐蚀的最佳手段,漆刷就很重要了,而黑猪毛又是制作漆刷的最佳材料。)

魏武卒精神一振,疲惫一扫而空,当即攥紧了手中强弓,聚精会神的盯着五丈外的山谷。

他当即上马,排在队伍正前方,朝来路赶回。

铺天盖地的灰尘席卷了身后一里多路,到处都是黄蒙蒙的一片,久久之后才落到地面上、路旁的枝叶上。

奎氿感激的眼眶微红,泪珠在眼框中打转,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欲要流出的眼泪,伸手接过竹简,用变异的腔调说道:

奎氿端坐在案几后,侃侃而谈道:“少将军,吾军此时离大梁城尚有七十里路程,而魏国大梁城西的大小城池,皆已落入吾手,故此,吾军应当前出三十里,逼近魏国都城。”

这世道是怎么了!敌国的官军要杀他们,怎么自己国家的官军也要杀他们,这让他们这些黔首怎么活啊!

青豚知道他还没有心服,只是口头上表示服帖罢了,当即语重心长地说:“君,亦曾为封君,当知唯有爱戴属民者,才会受到庶民们的爱戴,君不见,前周(西周)厉王时,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导致民众道路以目,最终被国人赶出国都,流放到彘。(zhi)”

与此同时,奎氿也大吼道:“弓兵止,射箭压制魏军!”

当即一伍多、两伍不到的持弓士卒,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彼等取下了背上的弓箭,左手持弓背,右手从箭壶内摸出一枚箭矢,搭在弓弦上,拉圆了强弓。

“射!”

“射!”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双方军队的最高指挥官,都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箭矢划破黑色的月空,发出凄厉的破风声,有注意力不集中的秦国士卒,抬头看去,刚好看到了己方的弓箭在月下朝对方阵营飞去。

射死彼等,射死彼等!秦卒在心底暗暗鼓劲。

忽地,其又看到了一抹黑芒,朝己方队列扑来!

光芒在彼的眼中放大,眼角的余光,又瞄到十多支箭矢排列着参差不齐的队列,朝己方飞来。

“不!”

士卒大叫一声,那箭矢明明就是奔着他自己飞来的。

这名士卒慌乱之中做不出其他动作来躲避,只好低下了头,意图躲过瞄准他眼睛飞来的这一枚箭矢。

慌乱之中,其竟然忘记了,秦国军队是不配备头盔的。

本来应该射向其眼睛的箭矢,因为他下意识的一低头,射到了他的脑顶。

锋利的三棱箭矢,轻易地破开他的脑骨。

粗大的箭头,钻进了他的脑内。

坚硬的箭头和头骨相撞,虽然箭头破开头骨后,抵消了一部分动能,但箭矢却在快速地震动着。

被震碎了的脑浆,被挤出了其的颅腔,像是被挤飞的脓液,飚出老远……

青豚让第一波射击的士卒,采用抛射的方式,意图杀伤秦军的盾牌兵。

射箭有两种方式,其一是直射,其二是抛射。

直射就是直接瞄准射击,视距离的远近,由弓手自己来判断,需不需要抬高箭矢射出的高度。

直射射出的箭,只要是训练有素的士卒,大多都能命中目标,这种射箭方法的准确率是很高!

抛射就是将箭头抬高,射到半空中,当上升动能抵不住地心引力时,箭矢就会急速下坠,射出箭矢飞行的轨迹,类似于一条抛物线。

同样大小的力射出的箭矢,抛射手法射出的箭,不但射程远,还能射杀躲在掩体后的目标。

唯一不足的是,抛射射出的箭矢,只能够掌控箭矢大致的落地方向,箭矢落地点无法准确预料。

所以,两军相击时,大多都采用直射的方式,来进行战斗。因为这样射杀的敌人要多过采用抛射的办法。

但,当某一方有遮挡直射箭矢的工事时,将领们大多就会采取抛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