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没事了,你们也下去歇息吧,不用守夜了。”

清词拿起一只匏,手微微有些颤。

许嬷嬷想推辞,最终还是没拗过接受了。

想起他上次的熊样,清词就决定不能再让他喝醉了。

清词被扶着来到床边坐下,心跳莫名加快了许多,手心也腻出些汗来。

他这急切的模样,自然又是引得众人一阵笑。

这样一想,礼官也不管这些了。

霍青枫虽是大房的人,可七岁后就搬到了外院,小时也是由老侯爷教导的,倒是没有像霍清筱那样长歪。

霍秦氏本就不满意这个女婿,今日又是清词出嫁伤心之时,她就更加看他不顺眼了。

可见霍家对这个大姑娘是真心疼爱,怕她受委屈,所以才给了这么多嫁妆。

能有学习掌家理事的机会,清灵几个自是喜不自胜,忙应下来。

要放在她前世,每天为了新闻跑上跑下,有时还要到灾区去报道第一手新闻,哪怕摔着碰着,只要还能动就不是事儿。

此时的她,经过刚才那一遭,衣服头发都有些散乱,看起来颇有几分狼狈和楚楚可怜。

你有多重心里没点数吗,还真把自己当宝宝了。

“也是。”长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白简行,你个卑鄙小人,竟然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逼我嫁给你。”

长乐也被魏君顾的动作惊到了,听到清词的话,笑了笑,“四哥的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这话也太见外了。”

想着傻子给她插花时的场景,想着她温柔地朝傻子嫣然一笑,他就异常烦躁。

他来到一颗木槿树面前,左挑右选,选了一朵自认为很好看的花折下来。

清词决定了,既然是她的错,她还是主动些。

“流霜,殿下来了吗?”清词问。她手里拿着书,却看不进去。

霍秦氏看到圣旨,简直又憋屈又难受。

方氏听着,心也开始朝一边倾斜。

霍问章连忙将人拽起,带着妻女离开了。

老侯爷说话时,嘴唇都在发抖,花白的胡子跟着一颤。

霍周氏打算先声夺人,一进门就开始哭诉。

霍清筱被清词突如其来的冷厉和威视吓到,一时竟不敢出声。

彩绸的小事故就此结束,霍秦氏又招呼人进行及笄礼的最后两项。

霍府中,唯一心情不错的就只有霍清筱了。

是以,清词的及笄宴格外热闹。

可是,万一对方时不时来一趟……

她居然能容忍这个傻子,被赐婚后还没迁怒!这是他想不通的。

许夫人担心得不行,自己儿子的心思,她当然知道,可是,人家已经被赐婚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嫁人后的交际与做姑娘时完全不同,加之魏君顾的情况比较特殊,说不定要受到不少刁难。

两人离得极近,清词能在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马上就要进入六月,即便是在早上,太阳也开始发挥它的威力。

“你比你爹娘豁达,我霍家的子孙就该有此志气。”霍夔目露赞赏。

一开始,她确实没太在意称呼这个问题,现在想想,也确实需要注意些,免得外人听见说她张狂,居然用仙女来自称。

霍清筱见清词真要走,不得不妥协,说了这句万分不情愿的道歉话。

光看容貌,魏君顾倒是配得上自己女儿,可除了这副样貌,才学、品行没一样配得上的,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派人去迎接安置,我有时间就过去。”魏君顾道,“可知先生回来的原因?”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昨夜,府中遭……”流霜不敢继续说下去。

他的手又开始缩紧,修长的骨节包裹着她纤细的脖子,形成一幅美丽至极又危险至极的画面。

“多注意宫中的动向,还有宋家那个。”魏君顾吩咐说。

“我从小跟在爷爷身边,就算没学到上阵杀敌的英勇,却也不是受到一点打击就一蹶不振的人。娘亲,爹爹,你们应该相信女儿,我不是小孩子了,无论前路怎样,我都不会害怕。”

清词看着为自己痛苦的爹娘,心中只剩愧疚。

“太后是想给你指婚?”霍秦氏紧紧抓着清词的手。

她第一次直面皇权的力量,皇权的至高无上叫她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力。

看着眼前笑得灿烂的魏君顾,清词面上还端着微笑,心里已经把他骂了千百回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