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通被人捧得正心花怒放,不知为何背脊突然泛起了一层凉意,下意识朝周围看了一圈,却又未见什么异样。

……

别看这些老家伙开口闭口全是国之根本,但是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一个比一个响,要不是这个位置实在重要,这区区下三品的官衔又哪里需要他们一个个跑得这样勤快?

可惜的是,这只猫儿的声腺比起她本人更要来得柔软很多,这样本该掷地有声的嘶吼落入首辅大人的耳中,凶悍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几分奶里奶气,震慑显然不存在,反倒是有那么一丝的,可爱?

清风徐来,吹落几片树叶,落在湖面上泛开层层涟漪,映着郑府院落中熙熙攘攘的人影,格外热闹。

“当然理会错了!”郑茹兰斟酌了一下用词,“我只是觉着,这位纪公子可是比那顾家的那位三少爷,要稳健多了。”

虽然含蓄,郑初柔倒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略微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叹了口气:“是二姐让你过分担心了。”

说完,转身看向了窗外:“别想太多,会好的。”

郑茹兰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也知道自家二姐是个重情的人,经历了这么一个不仁不义的顾三,要走出来,到底还是需要些许的时间才行。

姻缘这种东西,该来的总会来的,倒也不急。

待他们回府时已近日落,郑茹兰顶着睡意用了晚膳,回到自己房间后终于支持不住,倒头就睡了过去。

照理说这样的转换每日都在发生,也应多少习惯了才是,但是这回一睁开眼时,郑茹兰还是被自己面前呼啸而过的景致给吓了一跳,惊地叫出声来。

正抱着她快速移动的暗卫被这声猫叫刺激地皱了皱眉,若不是自家主人着实看重,实在想把这只一惊一乍的毛团子给直接扔了了事。

阿影身为首辅府上的暗卫之首,成天被指派来护送一只猫儿,简直是大材小用。

被带回首辅府之后,阿影动作利落地把门一关,郑茹兰就被独自留在了书房当中。

魏楚铭极少有不在府上的情况,回想刚才醒来时候的所见,白日里似是带着她这只猫儿去哪游玩去了,这时候派了一个暗卫将她先一步送回,大概是还有什么应酬。

平日里郑茹兰总觉得魏楚铭这个首辅未免有些太过粘人,今日难得只留下她“独守空房”,不知为何却又感到有些冷清。

屋里的烛灯是魏楚铭提前叮嘱阿影点上的,借着这昏暗的光色,郑茹兰一个人趴在案头支着小脑袋,一晃一晃地摇着尾巴,只觉无所事事。

闲来无聊,她只能从房间的角落溜达到了另外一边,然后再重新溜达一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星辰斑斓,终于听到了隐约的步声。

听这声音来的似乎不止一人,但郑茹兰因为魏楚铭归来只觉心里高兴,也就没有多想,当即朝着门口飞奔而去。

然而眼见大门打开的一瞬,她一抬头,恰好对上了魏楚铭身后那双笑吟吟的眼眸。

宁容在她变成猫的期间可没少折腾他,这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男人整起猫来却是一套一套的,这时候郑茹兰显然也没想到他会跟魏楚铭一道回来,欢脱的步子顿时一滞,随着“喵呜”一声警惕的嘶喊,当即堪堪转身,头也不回地滋溜一下钻进了桌案下面。

宁容刚一进屋就受到了这样冷漠的待遇,倒也不恼,只是轻笑一声:“你家的猫儿,果然还是晚上更精神些。”

“还不是你平日里作弄地太过了?”魏楚铭说着,走到桌案前抚下身去,伸手探了探,把蜷缩在角落的那只毛团子一把捞了出来,搂入了怀里。

宁容看着猫儿在他的指尖舒适地眯起了眼,笑眯眯地看着那依旧带着警惕的模样,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白天的那位小姐,我已经打探出来了。”

原本如临大敌的郑茹兰闻言,微微地愣了一下。

魏楚铭今日不在府上,竟然是私会佳人去了?

一时间,被这样搂抱着的姿势似乎也不那么舒适了,她扭了扭身子就想挣脱出来,伸出爪子朝桌案上探去。

魏楚铭留意到怀中猫儿的动静,稍稍松开了手,由它动作。

宁容本想卖个关子,见他居然没什么反应,不由有些无趣地继续说道:“是翰林院郑鸿儒家的三姑娘,名叫郑茹兰,倒是个安分守己的清白人家。”

此时猫爪子正好触到桌案,然而郑茹兰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雪白的身子豁然一歪,一个没扶稳就这样咕噜一声跌了下去。

直到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看着视野中明晃晃的房梁她依旧有些愣神,眼见着一只大手再次轻盈地把她捞起来,迟迟都没做出什么反应。

魏楚铭将猫儿放在怀中轻轻地拍了拍绒毛上的灰,距离咫尺,淡淡的语调几乎是贴着耳边缓声擦过:“哦,你既这么清闲,不如再去打探一下这位郑三小姐的生辰八字如何?”

宁容手中的折扇轻轻地一拍,一副你终于开窍了的欣慰语调:“我正有此意!”

郑茹兰:“……”

作者有话要说:郑茹兰: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

ps写个乐子,别考据我别考据我别考据我!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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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概是因为过分震惊,郑茹兰整个人懵在那里任由魏楚铭摆弄着,甚至忘了反抗。

她的脑海当中此时有着一大串的问题,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梳理。

魏楚铭是怎么知道她的?这样千方百计地打探她的消息又是所谓何事?莫不是她变猫的事被发现了?可是看他此时对待自己时候的态度,似也不像啊!

等等……但就算发现了,为何还要打探她的生辰八字?这两人到底安的是什么居心?!

脑子一时间有些乱哄哄的,这让郑茹兰看向魏楚铭的视线难免带上了强烈的警惕,总觉着,莫名跟这位当朝权贵扯上关系并不像是什么好事。

魏楚铭可以感受到怀里的毛团突然间没有了动静,低头的看去正好对上那意味浓烈的视线,不由默了默,在它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再这样看我,把你的毛都刮了。”

郑茹兰:“……”

能屈能伸,猫儿麻溜地低下了头,留下了依旧警觉地竖起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