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拿脑袋蹭婉儿的肩膀:“你看看我,眼睛肿成这样,昨天就睡了”

阿棠一副天啊终于结束的庆幸,铎海俯下身来拍拍她的脸:“它还没好呢。”

铎海头痛地起身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端了一盘子零嘴进来,哐当一声凿在桌面上。

铎海额头上鼓起一根又一根的筋络,死死捏着拳头:“哦?我这样的配不上你,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阿棠翻白眼:“我看上他?做他的美梦!”

小姐越是温柔的笑,她就越是谨慎小心到害怕。

她哼哼的冷笑,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你就有本事在这里说我,搬着八百年前的事没完没了,你倒是有本事到小姐跟前嘴贱一句?”

李香如拉扯缰绳,阿棠扶她下马来:“小姐,是我多嘴。”

李香如摇头:“不必,我想听你说。然跟谁家结亲都有风险,父亲不预介入朝廷纷争,虞山候无权无势,难道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阿棠放慢了脚步,接着忽然松开缰绳,一溜烟往前窜了一段路程,没见到誉王身影,再度飞跑回来。

她喘匀了气,踢开小姐脚前一块碎石:“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并不了解誉王,至少于我看来,像他这样霁月之人,很难真的甘心做一个卑微侯爷,任人欺辱看轻。”

李香如低笑一声:“阿棠,有时候你看人很有偏见,全凭个人喜好。你说你既然不知他,又为何要断定他心中有所图?”

阿棠亮晶晶的眼珠中升起一缕自得:“今早得来消息,小姐你知他嘴里的老师可是何人?”

李香如让她说,阿棠翘起唇角:“前朝翰林大学士殷正,时富清名,虽然罢官已有十几年,但不妨碍他的桃李满天下啊。小姐当知,当时的徐翰林,离内阁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哪。”

李香如不认同:“你说的是当时,官场向来人走茶凉,更别谈无实权的翰林。”

阿棠还要再说,李香如停住脚步,侧过身来:“更何况你有颠倒因果之嫌,誉王身份,曾经也在宫中,认识的哪一位没有点名头呢?照你的逻辑来看,但凡誉王拜访谁,都是极有嫌疑。他就应该固守虞山,一步不出?”

阿棠默下声来,她自然还想争辩,然而透过薄纱觑见小姐沉静的双眸中暗含悲意,瞬间心中口狠狠的撞了一下。

小姐大概是以人度己了吧。

人前都是让人歆慕,人后又有多少身不由己呢。

掠过一道山弯,前方临崖的山腰上露出一处红顶鹤嘴的八角凉亭,玄色的身影立在栏杆前,容琨面朝深崖双手背后,长身玉立时万籁寂静,只有大片山风掠过他的衣袍。

阿棠被这个身影冲击了一瞬,寂静消杀眨眼而过,容琨此时转过身来,含着矜贵平和的微笑朝李香如颔首。

阿棠却是忽的汗毛一抖,错觉誉王似乎扫过她一眼。

婉儿和誉王护卫赵佑已经跟上,一行人沿着山路进了凉亭,桌面上已经摆满了酒食小菜。

等候在亭外不远处树下的仆役弯腰过来,容琨低语两句,仆役喏了一声,折回身去,进了山坳处的庄子,很快领了几个女婢回来。女婢们抱着帘幕和坐垫,有条不紊地把四处飘大风的凉亭布置成舒适之地。

容琨坐在风来之处,李香如则在他的对面落座。

男人细致的安排令人熨帖,谁也说不出个不好。

“多谢侯爷照顾。”

容琨不以为意,起身亲自倒酒,一派自然,丝毫没有讨好之嫌:“这旁边的别庄是老师的产业,平日偶尔过来,这酒也是师母亲按我们虞山的老配方自酿的梅子酒,不同西北烈酒,不妨试试口感。”

李香如跟他同饮过一杯,誉王又道:“既然是来散心,大家就无需过于讲究,一起坐下来吧。”

说着,让人般了桌子,再置一桌。

阿棠跟婉儿在小姐的允许下,跟护卫赵佑同坐一桌。阿棠喝了一口梅子酒,嘴里甜甜肚子热热,原本应该愉快至极,然而那护卫赵佑似乎刻意冷淡她,只跟婉儿说上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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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障碍=障碍物

阿棠:作者大大你总是想法设法要我老命,我懂,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