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青云白，日色朗朗。
“阿兄当然是好的！”唐娇娇断然接道，还用一种“我哥不可能不优秀”的眼神睨了她一眼。
想到这里，李穆正起脸色，改口道：“我就随便问问——”
顾氏是从江南来的，文章自成一派，既不与青州学派争儒学正统，也不愿拜入门下，因此族中子弟年满十四也多不入国子监读书。
唐小白点点头，露出遗憾的表情，临走前顺便留下一个哀怨的眼神。
从来没有一个太子是只有一名授课先生的，就是普通皇子也不止。
那事实呢？
倒是平阳公主注意到了唐娇娇那一眼，示威似地将怀里的小姑娘搂得更紧一些，笑嘻嘻道：“你阿姐老是欺负你，小白给我当妹妹怎样？”
说罢，侧身退步，笑吟吟，作邀请状。
平阳公主竟然红了脸。
李穆点头，问：“长兴里如何？”
唐小白欣慰地笑了笑，说起读书的安排：“我想了想，我教你还是勉强了点……你随我一同去，虽然进不了屋，但可以站边上听——”
她真正向往的是那种有大儒坐镇的民间书院，那种地方，说不定有名师独具慧眼地看上小秦，不计出身将他收为弟子、顺便将独生女嫁给他之类的。
但是——
活不了的是姐姐你啊！
不过，就算她猜到了，她也不想说，反正正常的燕国公府二小姐也不可能听得懂什么地方口音。
唐小白脑中突然响起周荀昨日那句话：你摊上大事了！
还是营救？
顾氏思索片刻，脸色变了变：“你是说……”
这个原因重要吗？
怎么又有人要找她？唐小白眉头一皱，正要拒绝。
唐小白叹气坐了回去：“说吧，还要我干什么？”
唐大小姐的性子京城无人不知。
薛少勤这才没继续盯着他训斥。
他怎么敢问燕国公府二小姐话？就是薛县尉也不敢问啊！
好在除了脸色不太好，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损伤。
唐娇娇点点头，从善如流：“为什么？”
秦宵的死，是女主黑化的直接导火索。
唐小白弱弱地说：“我就想说，这里往西走没什么人，你可以逃走……”
唐小白皱了皱眉，怎么还在生气？气性这么大？到底气什么呢？
可边上还有三个孩子，她一时也不好问，索性强行将他支起的手臂拉了下来，在他看过来时，给了一个不怎么高兴的表情。
谁不会生气似的？
见她着恼，李穆默默挣回自己的手臂，没有再闹别扭。
唐小白轻哼一声，去看他的字。
一看，唐小白顿时酸了：“你怎么写那么好看？”同样是失学少年，凭什么他写得像模像样？
李穆嘴角抽了抽。
他已经尽量写得像初学者了，这几个字要是被徐少师看到，还不知如何痛心疾首。
但瞄了一眼唐二小姐的大作，李穆选择沉默。
“继续写吧！”二小姐拍了拍他的手臂，丢下这么一句，便伸长脖子要越过他看他身边的阿元。
李穆抿唇，用力拉了她一下，待她目光转回，冷冷淡淡地说：“写完了。”
小姑娘果然露出不信的目光，低头翻数起他面前的纸张数。
数过之后，小姑娘看过来的目光更酸了。
李穆往她座位上看了一眼，道：“二小姐还是专心一点，免得天黑前写不完。”
小姑娘嘟囔两声，听话地坐了回去……
……
夜里睡前，唐小白拒绝婢女的帮助，亲手整理明天要交的功课。
不经意间，瞥见其他四人的功课。
四份分开摆放，秦宵的字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
次日清晨至勤学堂，张小先生令书僮青竹与临时书僮阿宵将众学童的功课收上来。
李穆走到最后一排，第一个便是收唐二小姐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