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胖子的恫吓,秦睿毫不以为意,先是微微一笑,然后又掏了掏耳朵,抿了口茶水,随即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段老八,你早上出门忘吃药了,说话这么冲!”

可这刚消停没多久,内舍人-上官婉儿就把他和武幽兰叫到了内廷,传达了太后的旨意,让他们二人负责调查一桩刺杀案,死者正是日前进京述职的-夏州都督-王方翼。

秦家自秦琼起,一直都是以道义为先,秦玉道这辈子是没建立什么功业,可对于父亲定下的家规却有始有终的坚持了下来,秦家一诺重千金,不把同袍的孩子安顿好,秦玉道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不管是她双灵巧的手,还是晃着的玉足,无不挑逗着台下那些纨绔们的心,就算看不到他们的猪哥相,秦睿也仿佛听到他们咽口水的声音。

说道这,武幽兰如数家珍般将其了李靖、尉迟恭、李勣被打压的旧事,还有那个因为五百假子被扣上造反帽子的张亮,他们那个不是功勋卓著的开国功臣,可还不是一样被猜忌甚至被赤族!

之所以在诸多劣迹斑斑的宗室中选择李愔,这还要归咎于他嚣张跋扈,不知收敛的性情,李治为晋王时,两兄弟之间没少闹矛盾,所以登上帝位的李治公报私仇也是人之常情。

仰头灌了两口酒后,武幽兰翘着腿靠在树上,悠悠的说:“秦睿,要说你在战场上的表现,引用浮阳郡公的话说,人中龙凤,上将之才!可要说到识人和为官,你,呵呵!”

不用说了,这么大的手笔,这样的心机,显然不是李旦能玩的出来,这一定是出自太后之意,借着施恩给李氏的机会,重提旧事,让大伙没事都想想吴王、蜀王的冤屈。

就是那个太宗皇帝痛斥为:禽兽调伏,可以驯扰于人;铁石镌炼,可为方圆之器。至如愔者,曾不如禽兽铁石乎!

“要不是为了打探是不是会危及你的安危,你觉得我会无聊到跟踪她吗?良心啊,你摸摸你的良心,对得起我吗?”,秦睿痛心疾首的回了一句,李显这话说得太扯了。

“你想得美?让你的兵住在我们家?那老子还用睡觉吗?那你还不如恩将仇报,给老子按个莫须有的罪名关到大牢里去!你这可是明着包藏祸心!”

还没有想出子丑寅卯来,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纵身翻墙而出,在这座王府之中,除了武幽兰那娘们,有这样的身手,根本就不做他想。歪头想了一会儿后,秦睿将瓶子里的就一饮而尽,随手一扔后直接就跟了上去。

呵呵,“秦睿,你没资格与老子讨价还价,今儿现身就想告诉你们这些走狗,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不要以为清理完了庐陵王身边的眼线就天下太平了,我们的选择其实还有很多!”

至于逼供,那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得结合眼线了解的信息,搞清楚李显是不是与他们身后的人有联系,形成一份完整的卷宗送递上去,这是规矩,也是十分必要的手段。

听了秦睿的话,李显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言道:“得了,你这套在别人那兴许有用,可在我这并不适用,虽然我没当多久皇帝,但当太子也有些年头了,看人可是基本功。”

今天是出洛阳的第六天,又是整整奔波了一天才到驿站休息,看着那些碍眼的家伙一个个相互扶持着走进客房休息,秦睿的肚子都笑抽筋了。

“回太后,臣倾向于武将军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所以才干下如此糊涂的事!所幸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为了朝廷的稳定,为了宗室、外戚的和谐,臣以为家法论处,小惩大诫即可!”

“老姜,能在内卫撑不算本事,与千骑司的底蕴有可比性吗?这些都只是开胃菜而已,如果你不说实话,秦谋一定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炼狱!”,秦睿恶狠狠地说着话,眼角还不停的飘向幽兰。

“只要你与我们千骑合作,看在同在军伍为将的份上,我一定给三法司写阁单,让他们适当的再判轻些,到时候你还有命可以喝一杯媳妇茶,命好的话还能抱孙子,何乐而不为!”

“幽兰将军,你是个姑娘,麻烦你以后审犯人的时候,斯文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动人家的四肢,不知道还以为你喜欢这调调儿呢!小心,到了人老珠黄的那天都嫁不出去!”

而秦睿本人,更是武太后一手提拔起来,平定扬州之乱厥功甚伟,深受黑齿常之、李孝逸等大将的欣赏,关系密切。属于军伍后一辈中顶尖的人才,稍加磨炼必成大器,且对于自己又很忠心,否则也不会把千骑司交给他。

程齐之认为老爷子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被关怕了,所以才连这种与教坊司的奴才一样的东西如此忌惮;

一直到先帝崩世,程务挺才算明白先帝的良苦用心,他老人家是怕一旦废后,不仅让他这个天子颜面扫地,更可能会影响国祚的传承。

“哎,利见,稍安勿躁,这点麻烦老夫要是摆不平,那这司正卿和洛阳令,也就不用干了,趁早回家哄孩子去。”,话毕,魏元忠挥退了书吏,将他知道的细节说了娓娓道来。

那俊俏的青年撇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后,歪着脑袋回了一句。而正是在这个时候,他的那些家丁也全都围了过来,拔出了腰间的横刀,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出手救主的架势。

秦睿心里明白,程务挺不是不想改变,而是他没有能力改变,他只是代管而已,要是管的太多,就会遭人猜忌,所谓名不正、言不顺,他也是有心无力。

军伍中人,面子第一,老命第二。秦某还不至于像小人一样去告状,那样显得没出息,但与将军作过一场的决心还是有的。”

“被羁押,勒令退役和到右卫军的弟兄有多少人?”,敲着帅案的秦睿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