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骑有一定的刑司之权,只要犯得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罪,与三法司沟通一下,就算把庞岭“充军”了不就行了,这对于秦睿这个正四品上的千骑将军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却足以改变庞岭的一生。

梵音阁的高台上,花魁依依怀抱着一面琵琶,纤细的手指在拨动琴弦,身着一套若隐若现的粉色长裙,露在外面雪白的皮肤也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那么抢眼,翘起的玉足上还带着一串精巧的铃铛。

“秦睿,与你说这些不想博取你的同情,而是想告诉你,李氏从来都是凉薄的,所谓的厚待功臣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别皱眉头,贞观朝就没有被打压和冤枉的功臣吗?”

于是,公正无私的先帝下旨贬李愔为黄州刺史,算是拿他开刀,起到震慑诸王宗室的作用,巩固了刚刚坐稳的帝位;而迎合上意的御史大夫李乾祐恰恰是长孙无忌提前为自己外甥安排好的,太宗皇帝留下这么多皇子,不拿出来利用一下太可惜了。

“哎,你这打击面有点广啊,刚刚帮了你,你又犯病了是不是!”,灌了一口酒的秦睿无奈的回了一句。此刻的他真想给自己一耳光,明知道女人都是不讲理的,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呢!

剩下的李玮、李琨、李璄三兄弟也都捞了个国公的爵位,信安等五女皆为县主。除了在长安守陵的信安县主,其余的人都正在从岭南赶回,奉其母灵柩返回长安与其父合葬。

而秦睿他们碰到这三位不是别人,正是广都郡王-李畴、江陵郡王-李瑾和蜀郡王-李璠,别看着这三位在诸多的宗室子弟中名不见经传,可他们却是正儿八经的嫡支血脉,其父正是太宗第六子蜀悼王-李愔。

看着李显脸上一副“我是过来人”的表情,秦睿无奈的单手抚头,直接就喊了一声我的娘啊!随即感慨道:“殿下,你能想的再扯一点吗?就她那种臭脸,只要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你要是不跟踪我,会出手相救吗?无以为报,行啊,没问题,听说秦将军到现在还没有成亲,内卫有一些女兵,我可以送几个到府上去伺候将军的起居,以报答将军的救命之恩!”

在李显驻跸新王府的第三天晚上,闲着无事的秦睿在房顶看着月亮,头脑中思虑着到底是谁想让李显下去与先帝团聚,那些黑衣刺客到底谁的人,且办事从来都严丝合缝的武幽兰,为什么着急把那些活口灭口?

换成别人,听了这样的话,一定动怒,可秦睿不怒反笑,一手把袖子的长锏抖落出来,另一只手掏了掏耳朵,歪着脖子说:“既然都现身了,那就报个号吧,图嘴上痛快没什么用!”

既然这些人没有李显的心腹,那答案就只有一个,这些人中一定有诸王和各世家的人,武幽兰之所以死皮赖脸带着这么多内卫跟来,无非就想趁机清除他们。

“殿下何以认为臣就不会变成丘神绩那样的人呢!人总是会变的,您看看臣身上这四品官服就知道了,说不住就出卖良心换来的呢!”,捧着碗的秦睿立马回了一句。

刘讳之要是能靠得住,母猪都特么能靠得住了,老子到均州之前,一定把你们这些心术不正,怀有相爷特殊使命的家伙们都折腾回去,省得碍眼,给胖子添堵!

来到大唐的时间也不短了,秦睿当官也有一段的时间,再加上有长辈们的教导,他很清楚在朝为臣,为官的规矩是什么,也知道御前奏对该如何得体,且不失人臣风范的回话。

这让秦睿不得不加了点砝码,从靴子拿出一把匕首,趁着姜嗣宗喘气的空当,照着他大腿内侧的肉狠狠地插上了一刀,距离他的“那话”不足两指的距离。

“呐,唐律,你是清楚的,只要你肯认罪,罪责立马减三分之一,揭发检举有功又减三分之一,剩下多少你就自己算了!听说你有个八岁的儿子,你也不想他这么小就没了老爹是不是!”

刚才看姜嗣宗被人架着拖过来,以为他受刑过度才如此的,可人放在椅子便发现,他的四肢也被人折断了,唯一与那两个老头儿不一样的是他的四肢上还有血肉。

最后一个是秦睿,其祖、父两代都是天子的心腹之将,自建国伊始,秦家就在将门中占据了显赫的地位,在军中有无数的门生和袍泽。虽然近些年衰败了很多,但老三秦善道仍领左金吾卫大将军之职实力依然不可小觑。

“爹,您就直接说他烧包好了,说那么多铺垫干嘛!不就是得了点“颜色”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准那天惹怒了太后,直接就把他拖出去喂狗了!”

按照常理说,这种时候应该下废后的圣旨,重演上官仪之旧事,可皇帝却偏偏的没那样做,程务挺是军人,对于君上只有服从,所以也就强压着心头疑虑去办了。

“原来是个兔爷,司正放心,末将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连累司正和一府上下。”

“哎呦,啃果子,啃出一条臭虫出来,爷劝你现在松手,否则爷连你一块杀,不想死就赶紧滚!”

现在的秦睿与扬州之战前不可同日而语,千骑司是一支独立于诸卫之外的军队,他的品级虽然不够高,但也是一军之帅,他有责任,有义务为士卒们营造更好的服役环境,而不是让他们像从前一样如无根之萍一样过活。

“此等牢笼政策,使之别人可,使之我秦睿则不可,战场上下来的将军脾气是糙了一点,却是真性情。

可现在,除了空荡荡的大营,千骑司什么都没有了,即使再招新兵来,也不是以前的千骑了。说到新兵,那就要说与照会文书一同送来招兵文书,而且编制扩充到三千人,人员可以在全军中随意挑选。

太后这番话说的很有深意,千骑的前身是百骑,百骑再往前是玄甲军,那支在大唐建国之初最具传奇色彩的军队,他的祖父秦琼就曾是玄甲军四位统领之一。

太后亲自赏酒,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在众臣工羡慕的目光中,秦睿就赏赐的御酒一饮而尽,随即跪地拱手言道:“谢太后赐酒,末将誓死效忠大唐,誓死效忠太后和陛下。”

“利见,夏官兵部部照会收到没有,你的封赏定下来了吗?”,裴绍业向秦睿靠了靠,用袖子挡着低声问道。

自古以来军队就是个相当对固定的团体,兵将之间结成同盟,在战场上以性命相托,如此方能在凶危叵测的战场环境下活下来,所以从立功将佐中抽调合适的人员补充是常例,并不是左鹰扬卫特立独行。

而降将王那相为了能获得富贵特意向大总管-李孝逸袒露,早在两军相持不下之际,心里没底的徐敬业就命贴身的亲卫将领带着大批的财宝南下隐匿,如果战事失败则可以用这些财宝登山再起。

秦景倩随即策马去传达军令,指挥部队着手控制整个海陵港,在人头堆的魏思温和唐之奇二人则跪在一颗头颅前放声大哭,不用说了,那颗人头就是匪首-徐敬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