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些相谈甚欢的大臣招呼着自己家的儿子女儿上去搭话讨个认识,几个公子确实直接忽略了父亲的眼神上前去展示自己是何等的风度翩翩。坐在龙椅上的绯衣男人惬意的打着盹,见那蒙着双眼的少女前来微微侧头一笑,少女同回一笑。段亦冉是未婚,见着那些公子各种扬眉吐气的路过,不禁失笑当做没看见:“你看他们这是作秀呢?”“哎呦喂,我待嫁那会儿也是这帮人来的。”段欧阳笑着,转身走向龙椅身旁:“一会儿见。”“拜拜。”段亦冉欢快的招招手,转头明朗的笑靥依旧:“姐姐。”“在这呢!”段裳看着面前这大饱眼福的场景:“mèimèi,可是有相中的人家?”“混账东西!亦冉还没来几个月呢!莫要教一些奇怪的东西!”段亦冉暗示,怪里怪气的装着段竹马的口气,段裳一愣,看着面前才子们那爱慕的目光,对着段亦冉小声道:“mèimèi是不想嫁?”

丫鬟沉默了许久,接着忽然转头啪的一声打到了沉睡少女头颅上:“混账,起来滚到你自己床睡着去。”小厮捂眼什么都没看见状。

“无伤大雅。”男子站起身看着木桥末尾那人小心翼翼的身影:“一会儿她来了,谁都不许伤她,明白了么。”“可是大人……”另一个黑衣男子见段亦冉身形缓缓靠近,不忍抬头反驳道。

“妹妹莫要担心,只是去选个丫鬟罢了。爹爹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责罚区区女辈。”算是很长时间没出门了吧,段裳眉开眼笑的看着给自己带来机会的妹妹,越看越顺眼,越看越顺眼。妹妹这皮肤真好,白白的,光溜溜的……还有那小胸脯,如果吃点东西补一补的话:“妹妹可是大美人呢。”这么想着,段裳上上下下打量着段亦冉,后者脸色微窘:“姐姐莫要笑我,咱们还是赶快出去,一会儿王管家说不定就找来了。”

“吱。”定眼一瞧,小狐狸不屑一顾的勾起嘴角:“是你把我搞到这个地方来的?”“你竟然不怕本尊?”面前男子眉头微皱:“若不是看段家香火没了去处,本尊也不会拐个幽魂而来。”“你给我解释清楚,我可是刚拿到北大的录取书。”张口竟是流利的人话,男子惊艳了许久:“是指前世?你是过度疲劳再加过度冲击而死。”

“初冬,帮我把青袍拿来。”

猛然小狐狸忽的一顿,一旁是棕褐色的庞然大物,一股潮湿的空气碰到那催qing的熏香让人情不自禁的反胃。这人也太敏锐了!她都已经放轻脚步了!可若是这个时候那人不现身,她可不是暴lu了的?听名字多半是个青lou女子,此刻都熏了催qing的香,那女子定是在chuang到躺着,怎可能乖乖跑来?

果然,那边女子妩mei入骨的声音传来:“公子~你自己拿嘛~”淋浴的男子似乎是惬意的闭着眼睛,半晌没有吱声。

而狐狸却定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那男人显然是注意到了它的存在,划过水纹的声音流过,小狐狸睁眼已被人拥在怀中。只见一脸妖孽的男子美若天仙,嘴角带笑,美微眯,修长的食指放到嘴边,像是迷惑人心的妖怪一般。

小狐狸猛地一阵颤抖,这男人身体冰凉,看着是在洗澡,其实根本就是把自己往冰凉的水中泡。男人看着狐狸颤抖无奈的叹了一声:“青lou女子心思太深,虽然服了药也解不开这míxiāng。再泡一会儿便好了。”

段亦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她解释,他认为她听得懂吗?像是故意的,段亦冉装出一幅无知小兽的模样:“吱?”

男人无奈的摇摇头,这狐狸身上有妖气,肯定是有修为的,难不成自己隐的太深让这人看不出了么?段亦冉只觉得头忽的一晕,面前这男人猛地在一瞬间似乎扩大了某种压抑的气质,却又在下一秒又笑脸迎人。刚刚那东西是——妖气。

好强的妖气。

屏风后的女人似乎是急不可耐了,只见红衣女子妖艳的雪足缓缓靠近,男子呼吸一屏,闭上双眸视而不见。

“萧公子……”

“初冬,出去。”男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是熏香的效果,男子身子逐渐变得炙热,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隐忍。

这熏香,用内力压不下去。

那女人似乎顿住了脚步,柔弱的声音从那处传来:“逸轩,初冬可帮你解毒。”接着是衣袍落地的声音。

小狐狸脑袋里脑补着那女子春、光、外、泄的模样,却不料毛绒绒的尾巴一把被人抓起,接着那双略微炙热的双手紧握勒住了她的脖子:“叫。”

“哈?叫啥?”段亦冉是本能的回答道,那男人眼中露出一丝窃喜:“叫chuang。你应该会。”

操?叫chuang?她又不是专业声优,即使是前世她也是个处nv可好?段亦冉捂脸,尽量用暖昧的口气尖叫:“嗷呜!!”

男人青筋暴起,却不想外面那人一顿:“公子?”

当那初冬踏入之时,只见一身青衣的男子嘴角带笑,怀中抱着只格格不入的小狐狸,那双黑如墨的瞳却又如北极地一般冰冷。他与她擦肩而过,笔尖依稀能嗅到他的体香,而耳畔回响着暗恋已旧心上人绝情的声音:

“滚开。”

此人是萧逸轩。

没想到这种人也会逛青lou,段亦冉打了个哆嗦,那只蓬松的大尾巴像是摇摆不定一样的心情一般左右来回摇晃着。老bao一脸媚笑凑过来:“公子觉得如何?初冬姑娘的琴声可是倾城倾国?”段亦冉有些受不了老bao身上浓厚的胭脂味,萧逸轩很体贴用青袖罩住她的鼻子,乃是带着点点湿意的荷花香包味:“不是说整个青lou,只有貌似天仙的初冬才卖艺不卖身的吗?”

此话把老bao惊的一阵脸青,这公子什么意思?初冬可是不是按照吩咐做事的?

不等老板娘回过神来,萧逸轩已带着段亦冉走出。

段亦冉无力的趴在短逸轩怀中,四只小爪子啪嗒啪嗒的来回动着,那一身夺目的红显得异常瞩目,不时有人投来艳羡的目光,更有几个还留着狐狸尾巴的妖带有自信的向青衣男子抛媚眼。

虽说这狐狸长的一身令人嫉妒的红毛,黑白分明的小脸却是令人厌恶的绿瞳,她们也不是丑恶之辈。再者,这狐狸太小了,若是此刻这几个真狐妖现出原型的话,怕是高贵傲气目中无人一般罢?

青衣男子皱眉:“虽然你那叫的真的不怎么样,但是本君还是决定补偿你。你来青lou是有目的的?”“自然有。”段亦冉不敢大声说话,低着脑袋闷声回应道。萧逸轩忽的明媚一笑:“那我便帮你达成,如何?”

“当真?”那自然是好的,段亦冉双眼如看见猎物一般炯炯有神:“我想请你将近日青lou内所议论的白佳丽于萧煜然成亲之事讲给我听。”

萧逸轩眉头一皱,却又是没排斥这小狐狸敢如此大胆直呼愚兄姓名:“传闻,萧煜然与白佳丽八字不合,新婚之夜萧煜然大病一场。人家都说这泼辣的白佳丽只会给他家带麻烦。”

“那你不怕?”简易记下了内容,段亦冉挑眉看着淡定如水的萧逸轩。萧逸轩耸耸肩:“本君为何要怕?”

“原因简答粗暴,因为萧家也是你家。”

“……”

“敢问姑娘芳名?”

看萧逸轩的模样似乎是:不想直接送段亦冉回家了,一直徘徊在离青lou不近不远的地方,段亦冉也不着急回去,摇摇头不说话。

萧逸轩依旧是那副嘴角带笑的模样,他将怀中的狐狸塞进了袖口,游刃有余的走入编制坊。那些个选衣服的丫鬟xiǎojiě一个个都羞得低下了头,只见青衣公子挑起一件淡青色的袄裙,拿出几块银子看得掌柜的瞪出了眼珠子,讨好的看着那远走的身影:“财神爷慢走,慢走。财神爷下次还来,还来。”

“诺,换了罢。”没等xiǎojiě们看清那人的容貌,青袍男子转身消失在角落中。萧逸轩找了个没人的巷子,将红色狐狸往地上一扔,背过身作正人君子状:“还有,你不必每次都把自己脑袋磕破,搞不好就破相的。你耳朵那处扣着一块玉环,敲一敲它就可。”

确实,段亦冉看着乱如鸡窝的长发,也不曾注意到左耳耳垂处还钉着一只精致的玉耳环。黑色青丝倾盆而下,萧逸轩转身双瞳微暗,一改先前之态绅士的拱手:“二xiǎojiě。”

“你得送我去段府。”段亦冉看着这一身浅色的衣裳,这埋汰的巷子真担心会把那裙角弄脏,她只得提着裙子如此言语:“在黄昏之前。”却见那青衣男子闻所未闻,一双深色的瞳仁紧紧盯在她身上:“二xiǎojiě,青lou那地方,可不适合xiǎojiě你去。”

谁知段亦冉根本不给予理会,或说是刻意多了许些疏离的冷漠:“与你何关?”

萧逸轩浑身一僵,见着那独自远去的身影,心中竟有一丝慌乱。

若是……以儒雅称著的萧家……被人知了去青lou此事……

也不知是否自己安慰自己,此刻萧逸轩甚至都看不清miànjù下自己堂皇不安的神情是为什么而流露。是因那女子出乎意料的冷漠,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吗?是因一手建造起的名声即将破裂吗?是因为对方是二xiǎojiě做了那么无礼的事情担心联系不好段家的势力吗?

好像每个问题都像是dáàn,可又像那模凌两可的句子一样如何也拼凑不到一起。像是一道没有dáàn的叙述题。

男子心乱如麻,双瞳深不见底,那时常勾起的嘴角——

第一次丧失了微笑。

段亦冉虽说认路的能力不怎样,不过跟着人流走,一般都不会出错。她一路跟着那些讨论‘段家二xiǎojiě’八卦的卖菜大婆,虽说绕了很远的路,到底还是看了最重要的结果。

她站在段府面前,一幅青衣身中有许些他的影子,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嘴角却带着融化寒冬一般的笑靥。

段亦冉看了看天色,暗自摇了摇头,也不顾一旁看门人如何的疑惑一手推开写着‘庶民段家’的朱红大门。

青衣少女在长长的亭廊中疾步行走,其他几个擦肩而过的丫鬟投来诧异的目光。而飞奔的那人也不在意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踏进了暗香阁,也不顾低落脸颊的汗水和微微粗喘着的气,那双手从书架中抚过,最终停留在一本看起来崭新的古书——抽出,熟悉的翻开曾经困惑的做过标记的几页,而那突出的名字过目难忘。

“智国精英栋梁萧家庶子,萧逸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