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青着张俊脸立在前方时,晼晚憋着笑看了他一眼,低头幸灾乐祸地笑到了马车前,踩着张黄柏小杌子,被扶上了马车,白梅跟了上去。

岫烟心口一酸,数年来压在心底的郁结绝不允许她原谅自己昨夜的行为,明明恨死那个男人了,才不会那样!是他逼她的,是那可恶的男人蛊惑了她。

胤祥一怔。

胤禟狭长的凤眸一瞬不瞬地锁定她泪雾弥漫的大眼睛,如同黑暗中散攻势的黑豹,忽然拉了岫烟一把,她没有设防便撞进了他怀中。

精致的长靴一步一步地迈了出去,漫不经心地感叹道:“姑祖母,胤禟今儿个总算见识到她们颠倒黑白的功夫了,她们把爷跟您的外孙女锁在了一个屋里,还燃了八大胡同里面用的迷情香,现在还要富尔敦认罪,爷可就不明白了,难道是富尔敦算计爷。”

他摸样儿本就生得俊,在这邪魅笑容的映衬下更显得别有一番滋味,让女人一看就觉得欲罢不能,岫烟却对他的无情和狠心早有认知。

用高挺的鼻梁暧昧地摩挲着岫烟丝绸般柔滑的丝,深吸着她淡雅的幽香,性感的薄唇更是凑到岫烟耳畔轻吐热气,“你挽随云髻真美,可爷更喜欢你挽回心髻的样子。”

胤禟挑了挑狭长的凤眸,似没放在心上,揆叙却皱起了眉头。

还真不是她自恋,她也是有点眼力的,这十多天也算看出来了,胤禩对二雅根本无意,完全是她们自作多情,其实这也想得通。

这是多年的顽疾,想必是额娘在辛者库受刑时落下的,若当时好好调理,还有些机会治愈,现在却无法根治了,可想而知额娘已被折磨了多长时间,却还要继续被折磨,晼晚的心底忽然间有一阵说不出的悲伤涌了上来。

岫烟到底低估了晼晚的心理承受能力,晼晚早就不惊讶了,她不掩兴趣地转动着墨黑的瞳仁,趁岫烟失神之际凑过去在她芙蓉面上‘吧嗒’亲了一口,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也喜欢她。

这样怪里怪气的一句话,晼晚一听就有跟新婚当夜相同的感觉,依偎在太后怀中兀自撇了撇嘴,实在不明白太子妃对自己的敌意打哪来的。

清浅和二表哥私通,这怎么可能?

晼晚心中一动,她毕竟有两世的记忆和见识,白梅却是个才盈盈十五的小姑娘,居然也能察觉那雅静不简单,顾盼生辉的剪水秋瞳望向白梅,赞叹道:“好丫头,你怎么就生了这样一颗七巧玲珑心!”

无论如何,晼晚都是主子,雅霜再怎么恼羞成怒,再怎么委屈,聪明点就知道她只能把不满咽在肚子里。

康熙是从不吝惜表现对胤礽的宠爱的。

惠妃便亲自前来拉起晼晚,再也舍不得放开晼晚的手,一起拉住晼晚说话。

他还有著俊美的倒三角脸型,鼻尖稍圆略带鹰钩状,浓眉间的帝王霸气外露,一双炯炯有神的瞳仁黑得深不见底,神情宛若万丈寒冰覆盖下的大海,冰封其面又高深莫测,那股帝王的威慑之气是难以估量的!

“上车吧。”胤禩不冷不淡却铿锵有力的声音从黑漆平顶车里扬了出来。

“那不就得了。”晼晚赞叹般地附和,乳母除了太爱操心,什么都极好,一点就通。

“嗯。”胤禩轻应了一声,端起茶盏,只是象征性地浅酌了一口,便顺手递给了一直跟著他的女婢,“你们都下去吧。”

其中缘故,晼晚不明白,却也无需过多好奇,只要知道胤禩极为孝顺卫氏即可。

就这么一小会儿便把她们认得清清楚楚,与她们料想中的绣花枕头全然不同!要知道她们当初可是新婚后频繁见面,长能记住每一位面孔的!

大伙还没来得及看清放在桌上的大坛子里究竟有多满,旋即被一面若冠玉、神采飞扬的少年端起,立谈之间已被他喝个精光,一阵畅快,“大哥莫急才是,不还有我老十四在。”

又为什么说大多数人?

岫烟觉得,现在将近到了京城脚下,危险应该不会有了,倒是一想到没法子净身,岫烟心里便犹如百猫挠心。

原来如此,难怪九爷当时矢口否认,苏暮怀笑道:“姑娘这会儿应该不只是相告身份这般简单吧?”

次日胤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更!诧异他昨晚竟睡得空前踏实之余,瞧向怀中还在熟睡的美人儿,她竟也能睡得安心,真笃定爷不会欺负她?

岫烟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胤禟手越来越不规矩,在她身上肆意游走,任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还有下次?岫烟几乎用尽全力咬著牙,恨不得吞了他。

苏暮怀刚到落幽阁,九阿哥爱新觉罗。胤禟的近侍何玉柱立刻迎他进了寝室,这下苏暮怀更笃定了先前的猜测。

疏影才愉悦地跑向琉璃屏风那头。

阿玛也继承了祖父的经商头脑,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留给了自己很多产业。

苏暮怀清楚自己这样询问过于唐突,但看胡兄架势不像路过,且西宁也不比京城,胡兄弟此举着实令人费解。

他却清楚得很,压根不存在人员变动!

欺人太甚!气得疏影冲向那雅间门口,非得进去讨上一个公道不可。

这十多天下来,口味又被疏影养刁了,不过岫烟由衷地开心。

“九哥!”先前的男子想继续再劝,被邪魅男子一声打断,“十弟,现在最要紧的是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