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晼晚准备这些丫头起,乳母就是这样看她的,晼晚早习惯了乳母如此炙热的眼神,淡定地茗了一口庐山云雾,估摸著胤禩也该出来了。

所以,绝对不能有孩子。

当下看来,此言果真不虚。

大家闻声,想起了九阿哥胤禟的母妃宜妃郭络罗氏与八福晋晼晚的阿玛和硕额驸明尚属于同宗。但明尚因诈赌被判了斩之刑,整个郭络罗氏皆面上无光!故晼晚从小养在了从前的安亲王府,现在的安郡王府,与胤禟并不亲近,甚至从未碰过面。

到官道上后平平静静,再没有生什么意外,二十二日酉时岫烟终是回了明相府,重新开始了她八旗贵女的闺阁生活。

就是这辆马车,疏影印象很深刻。

胤禟则一直盯著云兮居的方向,心想那个女人必定会很快跟到京城。

更何况这美人儿明显知道他的身份却装作不知,又将他的来意摸得清清楚楚!

像被狂风卷了似的,岫烟这一刻真害怕了,她果然还是太天真,重生又如何,她终归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她们,眸子里泛著薄雾,思绪飘散开去,直到无法呼吸也没有回过神来。

岫烟强撑著朦胧惺忪的眼帘,忆起她坐在软塌上等著清浅,忽然听到车夫惊呼一声,她撩起帘子一看,不见了那车夫身影,突然嘴巴又被人用什么东西给捂住了,她很想求救,但无力为之,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闻言,清浅带著质疑的目光上上下下审视苏暮怀,明明不下二十七、八,怎么可能还未娶妻?

这份称心不妨碍某人的败兴,或许就是觉得膈应到了他,岫烟才这样高兴。

一连串的疑问抛了过来,岫烟不急不慢,接过清浅递上的翡翠茶盅,啜了口庐山云雾,幽幽道:“其实这云兮居是阿玛留给我的产业之一。”

感觉到苏暮怀火热的视线,疏影暗骂这可恶的臭男人竟敢肖想自家格格,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回头横了身后跟屁虫一眼,才转过头去,“主子,菜准备好了!”

“那丫头心思单纯,喜形于色,藏不住事。”岫烟没再继续,知道清浅待会儿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闻著、瞧著均不错,便欲提走。

毕竟舟车劳顿,岫烟着实有些累了,便不再多言,躺了下去,微微阖上眼养神。

随后徐徐飘来一阵轻笑,“怎么会呢?皇后娘娘将雾兮格格鸠杀于寝宫之中,盼芙姑姑乃皇后娘娘心腹,如何能不知情?”

雾兮格格乃是万岁爷心口之人,只要事关格格金躯之事,万岁爷都会纵容。

俯瞰殿下情形,雍正帝蓦然收敛了凛冽、凌厉、阴沉,恢复了清冷的俊俏模样,嘴角还勾起一抹笑意,似乎已平静了下来。

晼晚嘟起红红的小嘴,鄙视自己装可爱的同时,挽住柳嬷嬷的手臂撒娇道:“嬷嬷也赶紧再歇会,天都没亮呢!”

柳嬷嬷心底一阵柔软,朝晼晚微微颔,脸上带著淡淡的笑容出了屋子。

小憩片响,晼晚开始整理绣品,都是见礼时孝敬长辈的心意,一看到这些东西,晼晚就来气!

还是现代好,服装哪要自己又织又绣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破规矩,还非得亲自动手,成婚时要送给长辈以表孝心,成婚以后还得给自个夫婿继续绣,有没有天理呀!万恶的旧社会,女人就是用来干这些的?

白梅、白兰两个丫头看在眼里,相视一笑,福晋就这个性子,最不喜这女儿家都会的细活。

“爷回来了,请福晋出门。”外头突兀传来一记娇俏的女声,语气中催促之意十分明显。

“福晋知道了。”白梅出声答道,语气淡然从容,一听就知是个知冷暖的可人儿。

刚出声催促晼晚的是昨夜服侍胤禩沐浴的两个女婢中的雅霜,还有一个叫雅静,两人打胤禩建府起一直服侍他,昨夜她们一直恭敬地低著头,晼晚没看清楚,今儿个现的确是两个好模样的美婢。

雅静人若其名,言行举止端庄娴雅,十分安静,姿容清秀,给人一种淡然雅致的感觉,看上去是个识字、有修养的丫头,在晼晚面前恭敬守礼,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至于雅霜嘛,倒不是冷若冰霜的型,脸蛋微圆,相貌甚甜,身材长挑,体态轻盈,姿色比之雅静更胜了不少,傲气也比雅静多了十成,眼睛就跟长在头顶上似的。

又传来了雅霜的一记催促声,“请福晋赶紧出门。”

白梅、白兰脸上都带了不忿,她又不是不知道福晋老早就准备好了,还催命似的催,摆明就是故意让福晋难堪。

晼晚安抚地朝她们淡淡一笑,心想这是要宅斗的节奏呀,不知道两个美婢能耐怎么样,可不要怪自己欺负小姑娘咯。

晼晚迈著优雅的步子缓缓走了出去,绕过雅霜时用她波光潋滟的眸子淡扫了雅霜一眼。

目光温柔安静,令人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但在场的人都能明白这就是一种审视,还略带了点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