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夏侯召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们眼里尽是嘲讽,他没什么闲工夫跟这些人扯皮。

“老皇帝那几个儿子是不是都递了帖子来?”他抬眸去直直的看着方副将,隐约记得这几日推拒了许多前来拜访的人,其中似有成帝的几个儿子。

夏侯召不理会这个嬷嬷,牵着木宛童转手就走,嬷嬷惜命,不敢拦着,只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嫩肉,哭得声泪俱下去寻龚氏了。

卖花的姑娘哪里管的上夏侯召气势多渗人,只顾得欢喜去了,咬了一口银子,欢天喜地的将篮子递过去。她今儿赚大发了,本该卖五两银子的花卖了二十两!

摊主在邺城生活这么多年了,自然还是有些眼力见儿的,二人器宇不凡,身上穿戴也非便宜货,最低也是个小的官宦子弟。

不过她还是撩开了面前的一层薄纱,有些不解的问“你好端端的买个斗笠做什么?”还像个败家子一样花了一锭银子。

夏侯召认真的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好似对待易碎的珍宝“你放心,只有你一个。”

“那我们要出去的话,我替你梳发好吗?”木宛童眉眼弯弯,指了指夏侯召的发。

夏侯召往椅子背上一靠,右手敲了敲书案的桌面,心里有几分激动“不了,你和夏泺去罢,今日的开销都从我账上走。”

她命人去打探龚映雪到底是为什么而投奔龚氏的,得到的消息却是为了攀一门更高的亲事,所以散尽家财笼络龚氏。

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

混迹朝堂几十年,搞不懂不清楚的就别跟着瞎掺和,这门保命绝学他们早已烂熟于心,于是一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一般整齐划一的低着头。

夏侯召这个人生死看淡,把命看得比纸还要薄三分,实在无法理解历朝历代的皇帝年纪一大难免寻仙问药,祈求长生不老的行为,更不愿意去赴宴。

庞氏还因上次夏侯銮被木宛童刺伤一事耿耿于怀,巴不得报复夏侯召和木宛童,自然满心欢喜的应了。更何况,她素来不会拒绝夏侯銮让她做的任何事情。

木宛童已经疼得神游天外,的确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了太医的话,却难以将这些话整合成有用的信息反馈到自己脑海里,依旧混混沌沌的。

后来事实证明,殷却暄是最明智不过的一个人,早早就巴结好了未来王上。

但她也晓得谨言慎行,将疑惑咽了回去,派人前去求见。

木宛童正对着帐,手上拨弄着算盘,腕子上的那只玉镯碰在桌面叮当作响。她抚了抚,小心的藏进袖子里。

初三那日,龚氏的远方亲戚搬着箱笼来了,足足六七辆马车,浩浩荡荡的沿着侧街缓缓行着,可见身家之丰厚不少邺城百姓都见着了,不由得啧啧称奇。

“红包是给你压岁的,听人家说,小孩子过年的时候,家里人都要在她的枕头下面压一个红包,这样孩子就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这个镯子是给你的新年礼物,不能混为一谈。”夏侯召抿了抿唇,目色幽深。

温氏的手段可怖,凡是受过的人无不心有余悸,这也是高稔姬妾众多,后院却还能一片和睦的缘故。

木宛童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上气不接下气,就算广平王府被抄家,广平王木咸被赐死的那天,她也是一滴眼泪都未曾掉过,今天反倒因为醉酒,将积压许久的委屈和伤心都一并哭了出来。

她难免神情有些低落,但还是迅速的整理了情绪,这是夏侯召第一次守岁过年,她不能给夏侯召留下什么消极的情绪。

“快……快乐!童童也快乐!”夏侯召咬了咬唇,磕磕绊绊的回她。

他若不是去取信,就不会这么晚回来了,也不会看见房内空空的,所以心慌出去找木宛童,正巧遇见了方才那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木宛童:刘嬷嬷,要不你别干了!这件事听我的,不需要商量!

木宛童脸上的笑意一滞,面色也变得不快起来,低声不缓不慢的吩咐“再扔了去罢,以后再送来不要理会。”

夏侯博知晓劝不动她,也只能落寞的低了头,唤外头的侍女过来换水,却不见一人应下。

“那我今年和你一起守岁。”夏侯召越是在这样的事情上好奇,不见丝毫痛苦和怨怼,她就越是心疼,一个人活了二十二年,都没有和人一起守过岁,这明明是家家户户每年最应该做的。

木宛童身边站着的侍卫眼皮一抽,既往不咎,宽宏大量?这说得是他们将军吗?分明睚眦必报,小肚鸡肠才合适。但他们也不会出言反驳,毕竟宛姬是在给将军博取好名声。

“你们将军临走时候怎么说的?要我在这里等他回来,要你们都听我的,对不对等他一会儿回来,却见我丢下他的家自己逃命去了,况且这也并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不过是两个心胸狭隘的妇人带着一群乌合之众无事找事。”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人,我还是希望你能想着背后有我这个靠山,往死里打!或者去平城侯府找人帮你打,别总想着哪天飞黄腾达了自己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