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他从老爷子死后的痛苦大乱与小娇妻离开的沮丧里挤出身来,想起那些照片,找人一查,没花多久就查到了幕后黑手。

明明是他的妻子,却因为丈夫的坏脾气,活得小心翼翼。

怀孕期间这么奔波,他又担惊受怕睡不好觉,身体快到极限,用□□入住了一家小酒店后,终于坐到了床上,得到一丝喘息的空间。

小娇妻不热衷社交,更多的时候,他宁愿一个人坐着安静地画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唯一的好友只有医生。他和医生说了一声,回家拿了自己早就整理好的小包,放下钥匙,最后眷恋地望了眼和alpha共同生活了快四年的房子,便走了。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到后面那句话,小娇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alpha脚步一顿。

“你怎么了?”学长观察他的脸色,“去检查一下?”

“还是他喜欢你?”alpha用力掐着他的下巴,留下道红印,眼里燃烧着怒火,“你说离婚,我还以为你在闹脾气。怎么,原来是因为他?”

alpha带他去了场很多个大老板的酒局,酒桌上觥筹交错,说说笑笑,意外的是,学长竟然也在。

小娇妻怯怯地看了看他,黑白分明的眼里写着肯定答应,但没敢说出来。

小娇妻愣愣地叫:“学长?”

小娇妻有点委屈:“我不想去。”

他等了半个月的好消息,未料小娇妻找上他,第一句话就是:“有没有能遮盖怀孕后味道的药?”

桌上摆放着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一边已经签好了名。

即使有抑制剂,omega想要独自撑过发情期也是很困难的事,在情热煎熬的苦楚中,老板的手上不可避免有几个明显的咬痕。

成年的omega才会有发情期,但小娇妻成年后就和alpha结婚了,每个发情期都有alpha陪着,纵使平时alpha对他不屑一顾,在发情期也会多少照顾着他一点,他没有尝过没有alpha在身边的发情期的难熬,对未来不免多了一丝担忧。

离预产期越来越近,小娇妻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高高隆起,看着走路都吃力。

老板不准他再来画廊,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着,有事随时给他打电话,还从他家里拿了备用钥匙,以防万一。

肚子的负累太大,小娇妻唯一能坚持的运动就是出门买菜。

他太单薄了,挺着肚子,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随时担心他会摔了。

预产期的前一周,某天晚上,小娇妻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口渴得厉害,勉力起身去倒水。

熟料刚下床,右脚猛地一抽筋,他猝不及防摔到地上,腹中传来股剧痛。

缓了缓,那股剧痛转为阵痛,小娇妻满头冷汗,拼尽全力撑起身,抓起手机,迅速拨了老板的电话,颤抖道:“宝宝……宝宝好像要出生了……”

老板大半夜被吵醒,迷迷糊糊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等我十分钟!”

老板就住在画廊附近,离得不远,得到消息就飞快赶过来,开门冲进小娇妻家里时,小娇妻已经半昏迷了。地上凉,他强撑着爬起来,手里缠着条黑色的领带,脸上满是汗水,容色苍白痛苦,好像轻轻一碰就要碎了。

老板吓得捞起人就往楼下跑,心里惴惴不安,担心他渡不过去。

到了医院,医生护士和老板都发现他手里紧攥着的那条领带,阵痛中的omega力道大得惊人,竟然没人能掰开他的手指将东西抽出来,还是老板看出不对,上前安抚着小娇妻,说将领带消毒一下就送进去,小娇妻才在迷迷糊糊中松开手指。

被推进产房时,他模糊的意识又被痛醒。

额发已经被汗打湿,眼前白色的灯摇曳着,身边戴着口罩的医生护士来来往往,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小娇妻迟钝了会儿,才想,好疼啊。

他的嘴唇发白,根据医生的提示,努力了很久,宝宝却在关键时刻发了小脾气,不肯顺利出来,卡得不上不下。

他痛得厉害,身上的力气都被抽离,意识缥缈起来,朦胧中,医生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

极淡极淡的alpha信息素溢出来,小娇妻喃喃地叫了声alpha的名字。

那一声出来,好像就恢复了力气。

意识陷入黑暗前,他似乎听到了婴孩响亮的啼哭声。

小娇妻睡了整整两天才醒来。

老板不眠不休地候在病床边,看他终于醒了,戏精附体,嗷地就是一声:“老婆啊你可算醒了!你差点就丢下我和孩子走了!”

旁边插进道声音:“你不是说他是你弟弟吗?”

小娇妻刚醒来,茫然又虚弱,看看老板和护士,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声音很弱:“宝宝呢?”

“像个球一样滚出来了,你忘了?”老板把他按回去,“躺着,我去把孩子抱过来。”

小娇妻身上没力气,只能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等老板把孩子抱来。

等了会儿,老板把孩子抱来了。

轻轻软软的一小只,还没成年人的手臂长,眼睛很大,脸颊嫩白,眼睫乌黑,被老板无情地直接捞来,吚吚呜呜地哭得很凶。

小娇妻心都被他哭得一抽一抽的,赶紧接过宝宝。

是个很健康的男alpha宝宝。

小家伙一到他手里,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竟然就不哭了。感受到他的信息素,小家伙发出幼猫似的哼哼。

小娇妻心都要化了,温柔地在他眉心亲了亲:“宝宝。”

宝宝弯了弯眼,小脸稚嫩,笑得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