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霭慢条斯理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因为配戴的时间太长,戒指早陷进肉里,冰冷的金属,紧吮着她泛白的指根。

明明是他先欺骗她的。虚度了她的青春,可最后,付出代价的,却也还是她。只因为,她是女人?

隔壁的准租客疑惑地问:“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她传了张看不出来是啥的贴图,一团胖呼呼的棉球,只有她觉得那个丑东西可爱,“今天下午没课?”

比起一束庸俗的玫瑰,几克拉轻浮的宝石,这五颜六色的缤纷糖果,反而更能证明他对卓裳的心意。

“唔?”应远失神地应了声,拿起杯子就要喝,“啊烫死了!这什么鬼?酱油?怎么没加奶?”

梯架猛然晃了一下,卓裳裳差点没摔下去,她紧抓梯子,手心上全是冷汗,“哥哥?我,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

她声音越来越小,埋进棉被里的脸看不见表情,只露出一只通红的耳朵。

随着女孩在他耳畔的轻喘,他的手指也沾染上她动情的湿意。应远那张端正的脸庞,不自觉露出浅笑。正是垂涎欲滴之时,在深夜中缓缓绽放。

卓裳裳勾起嘴角,“阿远,你在乱想什么?”

“什么意思?”应远越过她往后寻找。包厢里的女人他全见过,除方梓柔外,都是他们这圈里的人——平常在外人、父母面前,全一副知书达礼的贤淑模样,可只要一关上门,玩起来就是无法无天的疯。

露霭沿着床边坐下。她现在心情也是七上八下的,就算,再怎么意气用事——事到临头,仍是会感到呼吸困难似的紧张。她刚在浴室挣扎许久,最终仍是将内衣裤穿回身上。

某台重播的综艺节目里,现早过气的艺人,正不厌其烦地拿女人开黄腔,她麻木地转着电视频道,耳里只听见门后传来的流水声。

眼皮越来越沈,渐渐打起瞌睡。

半梦半醒间,她余光瞄到身旁好像有什么动静,下意识抬头看,却被不声不响站在床边的他吓了一大跳,“啊!”她下意识护住了胸,浴巾松开,“你,在那边是要吓——”

已经到嘴边的质问,又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僵在那里,没有辩解。彷佛做错事的孩子,心虚地,等着要受罚。毛巾挂在脖子上,身上穿着内裤,双手极不自然地掩着腿间。刚淋浴后的头发还残留着湿气,啪,一滴水珠从他的发梢上掉下,落在他颈窝,湿漉漉地滑了下来。

露霭没什么想法地,伸舌舔掉那冰凉,接着,食髓知味地吻上了他的胸膛,轻轻啜着。

含住他平坦的乳尖,慢慢吸吮,像在尝一颗糖般吃得津津有味,瞄到他生理已有了反应,她才抬起头,说得含糊又挑衅:“你第一次,是怎么发生的?”

他的呼吸紧促紊乱,眉头深锁,吃力地摇了摇头,显然不愿意谈起那些事。在前戏谈起初体验,完全就是故意在找碴,但坏心眼的她,就是想害他扫兴。

露霭觑着他阴沈的脸色,自顾自说着:“我呢,只觉得好热、好痛、好重——”

她还打算继续说下去,便被那人一把按住肩,粗鲁地压上床。堵住她的嘴,急切、笨拙地开始亲吻。肢体交缠,有力的双臂,箍得她好疼,“喂你??放开我??”

唾液搅和在一起,暧昧地牵连成丝。犹如要证明什么,取代什么般,他牢牢地架住她的双手,无声的唇往下移动,颈子、锁骨——细密又黏人地吻上她的肌肤,并循着路来到她胸前,顺势含住,囫囵地吞吐着。

“嗯??”露霭仰起脸,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愉悦的颤抖,为他突然的主动,感到嗜血的满意。于是,她捧起自己丰满的胸,凑到他面前,在男人赤裸的膛上挑逗地磨蹭着,“也摸摸这里?”

他立刻听话地握住另一边的胸,在掌心搓揉着。一阵酥麻自尖处窜往心脏,“嗯啊??对,就是这样。”

露霭咬着下唇笑了。一边湿润的痒,一边则是温暖的蠕动,两边同时传来略带差异,但同样愉悦的快感。她迎合著他的动作,扭着腰,张口便是一吻,落在他额上,“真是好孩子。”

他露出些许不高兴的表情,在她眼里却像是闹别扭般,可爱极了,“不要这样叫我。”

“这里,唔,也是好孩子啊。”露霭将手放在他早已撑得变形的四角裤上,噙着一抹狡猾的笑意,轻浮地扫过,故作感叹,“已经硬硬的呢?”

他赌气不说话了,别过脸,身体却诚实地因为涨起的情欲而轻轻发抖。她好笑地望着他,果然还是生手啊,居然会介意这种没意义的捉弄,“好啦,乖。别生气了。”

露霭引着他的手,朝自己腿间探去,“这里,摸摸看,也已经湿了。”

她从没在丈夫面前说过这般淫荡的话。

或许是情境使然,让她不自觉更加投入这种不对等的扮演之中。露霭一直以为自己寡欲,但偷情,似乎能诱发出人性潜伏的邪恶,她确实因为这种悖德的游戏而兴奋起来,“呃??”

男人没吭声,手指却顺着那贴身布料挪动了几分,弓起的关节,顶住她染湿而塌陷的线痕。只听见他的气息益发粗重,抬起头,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泫然欲泣地望向她,静静等着她的下一个指令。

露霭耐心地、哄诱似的,抚上他的脸,在他耳边低喃:“你说,现在应该要怎么做才好?”

他定定望向她,有那么一瞬间,在他的眼中,忽明忽暗地闪烁过了什么。

头倒在柔软的羽绒枕上,她扭摆着腰,两人交缠在一起,“唔嗯??”

男人就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不,或许形容成是正被喂食的豹子,更为恰当也说不定——他搂着露霭,执迷而饥渴地亲吻着她。

身下传来褪下衣物的裂帛声响。先脱下她的,接着是他的,再无隔阂后,两人终于坦诚面对彼此,顺从于肉欲滚烫的渴望,开始爱抚对方的身体,窥探被触发的反应。

她渐渐沈溺于其中。一点一滴,解开作为“成年人”、“理性”、“社会化”的层层束缚,遵循动物求偶的模式,原始、纯粹而直接,嗅闻气味、试探碰触,坦露脆弱,退化为最低等的层次,屈就于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