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在嘀咕什么?”珠儿见舒玥对着镜子碎碎念,好奇地问道。

无钱寸步难行,照这么下去不是热死就是饿死。这是天要亡她第二次?

“尽职?娘子不是要演戏么?为夫陪你演的像些才能混过去啊。”后背上的男子偏偏故意不理会她话中深意,承重的身躯完全压在她瘦小肩膀上。

“嗯……”浑身酸痛,好像被车轮碾过一样,后背僵硬地生疼。马车内侧躺着的女子轻蹙秀眉,闷哼了一声。活动下手指,手腕上明显粗糙的触感提醒主人应该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情况。

舒玥暗道不好。看老管家脸色凝重就知道来人不善,这个时候她本可以凭着不得宠的妃子身份躲在后院,哪知这男人偏不放手还强拉着她。

“不过是个头衔而已,王爷难道当真了?”舒玥挣脱开温热的手掌,直勾勾盯着男人双眼,想看看男人到底是何意思。但那双眸子虽是收敛了凌厉含着柔情却仍旧深沉如水,看不透,猜不穿。

几秒后,收回目光,女子兀自抚平因男人拉扯而凌乱了的秀,低头自嘲:这人要真把她当妻子也不会三年不回,让一个女子独守活寡。

东陵曜一手托腮摸着下巴细细品味女子的话,虽是世人皆知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真敢说出来的她却是第一个,不由向她多看几眼。

视线所至却见女子一脸不屑,看着远处的风景云淡风轻。东陵曜心里隐隐有些不快。

“以前是头衔,现在本王的确当真了。王妃这么牙尖嘴利,正好和我一起去见见那家伙。”

不容舒玥再多想,东陵曜手臂有力地揽住她纤细的后腰,带着微微挣扎的女子向前厅走去。

正厅门口,东陵曜无视大厅里站着的男人,揽着舒玥径直走到桌子位上坐下,喝了口茶才对面前站着的男子道:“你怎么有空来看我?”

“听闻二哥回来途中受了重伤,六弟特来看望一下。不知什么人让二哥受伤了,严重吗?”

东陵曜表面不动声色,腹中冷笑:昨夜故意让人放出他遇刺重伤回京去的消息果然有效,也不枉他今早费心演出。

舒玥坐在东陵曜身边,自顾自地吃东西,悠闲地打量着大厅里的男子。那人看着比东陵曜小几岁,身穿紫袍,头戴金冠,整个人看上去贵气逼人。男子极力做出关切的表情,可惜眼神里却暗藏了幸灾乐祸和探究的意味。

“你现在管理着洛京护卫军,什么人刺伤我不应该比我更清楚?伤倒是不严重,你也不用这么急着看我死了没有。”东陵曜反问男子,刚想继续开口却忽然皱眉,激烈地咳嗽起来。一旁的舒玥赶忙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

“二哥说笑了,我刚接管,一时之间真是没有调查谁人敢刺伤二哥。况且我可盼着二哥身体健康呢。”

东陵明客气回答,只是那双狭长的眸子却色眯眯地老盯着舒玥,让她感觉被一条毒蛇盯着一样,浑身难受。

“啪”舒玥重重放下筷子,天气燥热她本就食欲不佳,对着条恶心的毒蛇更吃不下东西了,厌恶地对着东陵历翻了几个白眼,“明王爷,麻烦你不要一直色眯眯地看着我,影响我食欲。虽然本姑娘长得天生丽质、气质非凡但也经不住你这么看啊!”

舒玥余光看见东陵曜正背对着恶心男给她竖大拇指,骂人的底气更足了:“你说你来探望你二哥吧,补品也不带,礼金也不带,大夫也没有,你说你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舒玥早就从东陵曜的态度和话语中猜测了男子和东陵曜的关系,曜王、明王,不是对手还能是什么?昨日东陵曜身上伤口八成是这男人是指使的,还探望?明摆着是来刺探敌情的。

东陵明本来一个大男人被舒玥一个小丫头骂好色就面色不善,现在见计谋被舒玥拆穿了,脸色更是由白转红又变绿,碍于王爷的身份只能站在原地怒视这这个小丫头。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可是你二哥的正牌王妃,算起来是你二嫂,长嫂如母你没听过?六弟,你好歹也该对我放尊重点。”舒玥无视东陵历愤怒的眼神,继续教训起来。

东陵明听的全身炸毛,火气冲天,再也装不下去。自己堂堂一国王爷,母妃是华贵妃,后面还有外祖父华太师撑着,何时轮到一个小女子对他这般辱骂!

男人气的脸红脖子粗,提起步子上前就想把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狠狠揍一顿。

“六弟,她可是我的王妃,这一拳要打下去,你确定?”东陵曜赶在拳头抵达舒玥鼻尖之前用右手包住它。

低沉的嗓音,因为咳嗽而有些沙哑,但仍充满力度,隐隐透着股怒意,震慑人心。

东陵明似是因男人的话恢复理智,恨恨地放下拳头。转身背对着两人平复怒气。

“咳咳咳”咳嗽声比刚刚更加急促剧烈。

东陵曜站得摇摇晃晃,靠着舒玥搀扶慢慢回到位子上坐下,手掌在胸前拍了几下,替自己顺气。

东陵明站在一旁看东陵曜虚弱的样子,对传言又相信了几分。

拍着拍着,男人雪白的锦袍上隐隐渗出些红色,刚开始只是像红梅一般星星点点的。很快,胸口就被血色掩盖住,红红的一大片,触目惊心。

舒玥立即将手掌按在她记得的伤口处,却见那血越按涌出的越多,沿着她的手指流出,血红和雪白形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东陵明见此情景,心里终于确信他武艺高的二哥这次的的确确被重伤了。眼底流露出一丝精光,脸上的怒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东陵曜已经被下人扶去内院,东陵明躬身向面色苍白的舒玥行了个礼。

“既然二哥身体不适就好好休息,烦劳王妃好好照顾,可别耽误病情让王妃守一辈子活寡。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

舒玥也不再和他多说,见他离开后就回到内院。

花园凉亭里,男人已经换了干净的单衣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王爷戏演的过瘾吗?”舒玥缓缓走近男人,血色手掌伸到男子胸前用力按下,白色单衣上印下一个小巧的手印。

“嘶”东陵曜吃痛睁开双眼,瞥了眼胸前的手印,无奈开口:“有你配合,这戏演的当然过瘾。”

舒玥拎起石桌上的茶壶,倾倒茶水嫌弃地把手上的鸡血洗干净。之前还想不通为什么这男人一定要拉她去见明王,看见管家手里的鸡血后才明白原来是要她配合演戏。

“二哥!”一个响亮的嗓音隔空传来。

舒玥皱眉,不会又要演戏吧?这客人怎么一个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