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湛上马后,并不去看脸色极差的祁凝,只低首对祁欢道:“想去别苑?”

傅予湛淡淡嗯了一声,牵着缰绳带她往前走,今日学骑马是不能够了,也就走一走过瘾。

……

“我就路过来着……”

说罢,匆匆跑走了。

这时,身后一人朗朗笑起来:“太傅辛劳,我最近可也忙着殿试的事情,忙得废寝忘食,陛下不打算犒劳下我吗?”

围观群众一阵唏嘘。

祁欢双手撑着床板,仰头往他跟前凑了一点,探究道:“只是忽然好奇,如果再来一回,祁凝和我,你会帮谁?”

春意迟。

一旁的傅予湛倒是瞧不出脸色变化。

两侧侍从皆敛目低眉,不敢出声。

确认祁凝对傅予湛仍然在意后,祁欢一直等着她发难。

祁欢的眼睛刷地睁开了:“哦?快说说!”

傅予湛不动声色站在宫门阶前,目光一转,落在身侧始终不曾说话的人身上,眉心微微一蹙。

正说着话,门口又刷刷刷溜过去数个影子。

这屈辱能喝?

两人沿着白玉长阶往太医院走。

祁欢这才抬头看了常魏一眼:“没死呢?”

一个身量修长的男人掀了帘子进来,皱眉:“怎么回事?”

“是。”

傅予湛点头,略一思索,却是看向被冷落的祁欢:“陛下如何看?”

祁欢豁地睁开眼,骨碌滚出去老远:“你你你你你放肆!”

第9章

两寸。

被她磨了一会儿,还是道:“案发当夜,祝知年正在禅房内……”他顿了顿,似是想找个含蓄的措辞,最终触到祁欢洞悉一切兴致勃勃的目光,放弃了,“……狎妓。”

思绪乱糟糟地转了一圈,眼前出现一本《君策》。

良言只觉得自己颈边一痛。

傅予湛继续:“当年仁和帝执政时,汴京曾爆发一场瘟疫。彼时祝家的当家人还只是翰林院一个小小的学士,兀自请命去往疫病村,凭着祖上留下的一个方子制止了这场天灾。仁和帝感其德行,留了个世袭爵位于祝家。”

祁欢顺杆爬下来:“就是,一定是周礼这厮学艺不精,诊断不出来,掰了个积食的借口来糊弄我!”

“殿下,哪里不舒服?”

常魏长吸一口气,踩着小碎步进去,恭声道:“殿下,傅大人,该用晚膳了。”

祁欢抱着怀里细软兀自意淫着,走出一截才意识到身边两人骤然停下的脚步,皱眉:“怎么了?”

彼时宣景帝最疼爱的女儿丰宁还没有远嫁,不知怎么地看上了傅予湛,寻死觅活要嫁给他。依照宣景帝的强盗作风,自然是大手一挥下旨赐婚了。

刚拿起的茶盏幽幽又落回桌面,真是一刻都不得闲。

故而两位皇子相继战死沙场后,不少官员早早站好了队,投靠了这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本来嘛,不支持他,难不成支持先皇后留下的小傻子?

小童接住钱,喜笑颜开地将门敞开。

祁欢一路畅通无阻走到院内,卧房中亮着光,隐约能听见傅予湛沉冷的声音。

祁欢蹦跶到台阶下,正要推门,忽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道:“你怎么知道祁凝一定会在这里下手?”

祁欢一愣,停住脚步。

随后是傅予湛的声音,没什么情绪:“猜的。”

前头那人呵了一声:“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啧,你这首辅越当越黑心了啊。”

两人似乎颇为熟稔,傅予湛指尖轻扣桌面,淡声道:“在别苑这几日,你的人在听雨轩好好守着。”

“成了,我马不停蹄赶过来,回屋喘个气行吗?”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量高挑的男子从里头走出,脸上抹了灰,黑乎乎的看不清脸。

看见祁欢,他似乎一愣,点了下头,往侧门的西卧房走去。

祁欢看了两眼他的背影,抬脚进去,傅予湛站在桌前卷起一块皮制地图,祁欢扫到一点,似乎是九微山的地形图。

看见祁欢,傅予湛并没有特别惊讶,只瞭了一眼:“听见了?”

祁欢点点头,凑到跟前:“祁凝想杀我啊?”

“或许。”傅予湛揽过宽袖,挑了挑烛芯,说道,“你既然知道,这些日子就收敛一些,少同她作对。”

祁欢轻轻哼了声,唇角弯着:“今日在山下明明是太傅出头的哦。”

太傅出马,可远比她不痛不痒几句顶撞的威力大得多了。

傅予湛抬眸看过来,祁欢见好就收,不再说了。

她从怀里拎出两个小酒壶,豪气冲天怼在桌上:“我请你喝酒呀!”

说着将酒塞打开,浓郁的酒香萦绕鼻尖。

傅予湛眉心拢起,正要拒绝,忽而想起大祁的一句俗语。

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