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个地方,却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司湛的脉象和病症,那就是尚药局。

宁婉婉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波斯猫,白白胖胖的,的确像个雪团,一看就是宫里的哪个贵人养的宠物,许是走丢了受了伤,所以有人找来了。

于是,她立马反唇相讥道:“朱圣人曾说‘千五百年间……尧、舜、三王、周公、孔子所传之道,皆未尝一日得行与天地之间’。由此可见,历朝历代君王们只获得了皇权统治,却并未继承尧舜,三万,周公,孔子所传之道统。只得到统治而未继道统则就会失了道义,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乃知不是道统之根本乎?”1

“何解?”

“……是。”

是司湛将她从那地狱般的冷宫里抱了出来,是司湛用他原本素净的双手去沾满了鲜血,屠尽了天下负过她的人,是司湛的痴情将她从前尘的仇恨中感化,让她带着一颗感恩的心重回到了人世间。

☆、报恩

二人各自上了马车,分道扬镳后,司湛迫不及待地将护膝认真地系在了膝盖上,一双手在膝盖上流连忘返。

正在哈哈大笑的三皇子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瞄了一眼司湛。

孙太傅“嗯”了一声,途径宁婉婉所坐屏风时,脚步微微一顿。

宁婉婉心头忽然一跳。

后来还是淑贵妃向先皇苦苦跪求饶了皇后,才让凌梓如免去被废。

宁婉婉星眸寒光轻掠。

宫女恭敬上前半步,答:“回禀皇后娘娘,此人乃宁国公府二姑娘,林玉彤。”

来者头戴凤冠,穿着一身华贵的袆衣,气度雍容不凡,身边还跟着五个一等宫女。

宁老太面无表情地抓了一把榛子放在自己盘里,没说话。

如此随意的装扮,不像是来参加浓重的盛会,倒是像来闲逛的文人雅士。

“姐姐,你要相信我,我和娘亲真的没想过要害姐姐,那人虽是我的表哥,却是族里出了名的败家子,整日在外惹是生非,寻花问柳。族里管不住了,这才想起娘亲在汴都嫁了个好门第,于是,就把表哥给送了过来。原本我们是留着他在府里准备给他找一份差事做做,谁知他竟在我房里偷了姐姐的画像,心生歹意,这才藏在那莲花洞里等着意图对姐姐不轨。”

宁老太没接话,瞅着宁婉婉等待着她的解释。

“……就可以要了她。”贼人瑟缩地说,感觉头顶上的气压猛地一沉,吓得立马磕头,道,“老夫人啊,小的是真的不知道画像上的女子就是郡主娘娘啊,小的只以为是这院子里头的丫鬟,要是小的知道画像之人是郡主娘娘,就是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肖想的啊。”

“拂衣,此人是谁?”

宁婉婉点头一笑,“饱了。”

宁婉婉淡淡扫了一眼林玉彤,脚步连停都没停,径直迈向对面。

司湛离开后,宁婉婉站在门槛内,望着早已消失的司湛背影,发了会儿呆。

闻言,司湛鸦羽似的长睫轻轻颤了下,显得有些神情不属,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茶盏,一个不留意,手指摸进了茶水里,烫得他“嘶”地一下急忙收回了手。

宁婉婉扭头,对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拂衣吩咐:“拂衣,快去替皇叔换一杯上好的玉雪寒春,要泡得滚烫滚烫的,喝了就能让人很快暖和的那种。”

她们没想的是,她们的郡主姑娘,竟然说不护二姑娘,就真的不护了,不仅不护,而且还做得如此决绝。

1:关于宁靖去世后,林正阳入赘之身为何没分家,因为宁婉婉也是林正阳的骨肉,宁老太不想让宁婉婉既失去母亲,又失去父亲。

很快引来了府里的下人,正在前厅宴饮的宾客们也纷纷赶来,一切都像是计划好了的。

前一世,她和太子司易因自幼定过娃娃亲,从小到大,祖母更是一心一意的把她当做未来的太子妃来培养,只等及笄之后,定下婚期,入主东宫。

啪地一下,泪花滚落,“哎。”宁老太哽咽地应了一声,紧了紧手里的力道拉了拉宁婉婉的手,欣慰道,“你这小东西,可算是醒了。”

☆、重生

宁婉婉动了动脚,这才惊觉自大腿以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她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坐久了,腿有些麻木了。”说完,便推开拂衣,强撑着麻木的双腿进屋了。

拂衣暖好床铺后,催促着宁婉婉赶紧上床,宁婉婉只好慢慢吞吞地上床躺下了。

拂衣将宁婉婉的被褥盖好,检查了又检查,见已经盖得严严实实,这才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床帏,熄了灯,轻轻地退到了暖阁外面的床上守夜去了。

宁婉婉听见外面彻底没了动静,便轻轻地将身上的被子掀开放在床角里。

被窝里好不容易捂住的暖气瞬间没了,凉飕飕的冷意很快包裹住了宁婉婉的身体,牙齿也控制不住地打起架来,冷地她只好蜷缩成一团,可就是不盖被子。

“姑娘,姑娘,快醒醒,姑娘……”

宁婉婉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飘浮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浮浮沉沉,晕晕乎乎的。

似有一个朦胧不清的声音撕破昏暗的天际,终于灌入了她的耳膜中,震地她幽幽睁开了眼,然后她看见了拂衣和沾香一脸焦急地站在床边正看着她。

☆、打探

拂衣一见她醒来,立马拍了拍胸口,大喜过望地吁了口气道:“姑娘,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奴婢都唤了好半天,姑娘就是没反应。”

“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