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的绝技。

黑衣武士置若罔闻,面向牧雅的一只手掌心向上,等待着她把不属于她的东西还回来。牧雅只觉得被那双蓝眸盯着,心口便像压了一口巨石,不自觉便把那箫放到了黑衣武士的手心里,方才能出一口气。

那黑衣武士的眸中露出些许不屑之意。

“臣妾有罪。”牧珊一咬牙站了起来,紧接着两腿一弯便跪在了高台上,大声道,“是臣妾管教不严,让这人族男妃冲撞了狼王和使臣,请王上责罚!”

两方jiāo战尚且不辱使节,鸦族但凡还有一丝血气,战争便不可避免。

牧盛已经失了狼之骄子的高傲,变为了自私yindu的小人。他利用这场宴席暗中布下yin谋,不信这一次牧铮仍能化险为夷。

作者有话说

“……你误会我了。”

日前,牧铮已经安顿好了鸦族的使臣,短时间内不准备再兴兵戈,肩上的担子蓦然解下了大半,便有兴致陪流羽四处转转。

流羽不以为意:“他送给我就是我的了。再说了,你把这土蛋塞怀里带出去,此事便只有你知我知,狼王从何而知?”

“求亲?”牧铮冷笑一声,把使臣文书扔了出去,“本王膝下无儿无女,何来翁婿之好?”

圆形镂空门外忽然响起水声,是流羽醒了,从水中坐了起来。牧铮连忙放下宣纸,大步向门外走去。

牧铮冷哼一声,捂住了袖口,只觉得指尖都被那尚未干透的墨汁灼伤了。流羽不过是无意花了一朵荷花,却令他想起了盂兰胜会上逐水而去的河灯,他最容不得旁人碰触的回忆:“你画这朝不保夕之物,是什么意思?”

水墨轻薄,终究是无法勾勒出盂兰盆节的盛景。更何况送这样一幅画给牧铮,不过是徒留遗憾罢了。他并非昨日的他,今朝的狼王也并不知那一夜的灯火阑珊,芳心暗许。忘不掉的人,只有他一个罢了。

那双美丽澄澈的眼睛仍然在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牧铮只觉得如果这双眼睛管他要星星要月亮,只怕自己也会应承下来为他摘星采月。若流羽是个女子该多好?若他便是那蓝衣女子,他定然要将他宠进骨髓里……牧铮恍然,一眨不眨地望着流羽,薄唇微启却吐不出一个字。

明明在见到流羽之前,这人在牧铮的心中不过是一个符号。哪怕有过肌|肤之|亲|鱼|水|之|欢,但身体的愉悦和心灵的爱慕本就是两码事。牧铮已经狠下了心,要切断这荒唐的血脉相连,此时拥流羽入怀却又觉得这便是他所希冀的天下……是因为标记吗?牧铮恍然,眸色倏然变得深沉,低头看着流羽伤痕密布的肩胛。那里原本的皮肤白皙|凝|润,何来狼族图腾的纹饰?

流羽浑身发抖,泣血道:“至少,不是这件鲛衣。”

牧澜钟情于男色。虽贵为将军之女,却不受牧铮宠爱。她于狼王而言,不过是权利的象征;而牧铮对她而言,亦不过是锦衣玉食的保证。平日里,牧澜放肆惯了,流羽在她看来不过是受狼王嫌恶的弃妃而已。既然牧铮不愿享用他的男宠,牧澜倒是很愿意代他豢养起这只天真大胆的鸟儿。

第九章荆棘

永馨宫的宫人早知道牧珊的手段,当即压着流羽的后颈向酒缸摁去,只教他整个头都埋进了桂花酒中。流羽蓦然奋力挣扎抽搐,却根本无法抵抗抓着他的鹰爪,氧气渐渐被抽空,辛辣刺鼻的yè体从鼻腔倒灌入喉咙和脑髓……

另有其他嫔妃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弟弟真是好口福啊!大妃酿的这酒,可不是人人都能喝到的!必是大妃她疼惜你从长安来,思念家乡,才把这酒全部赐给了你!”“是啊流羽,你还不赶快谢过大妃?”

“但是有一件事你说对了。”牧铮打断他,挥了挥手,示意禁军护卫上前架住蒙古医生的双臂,“你年纪大了,这双眼睛就算留着也没人稀罕要,干脆就剜了吧。”

羽衫半褪,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肩胛。流羽半垂着头,微长的碎发遮盖住了眼眸,单单是看半张脸也辨得出是国色天香之姿,不怪乎狼王会一时冲动标记了他,更别提这一身细滑紧致的皮肤……蒙古大夫行医这么多年,医的多是健壮的汉子与泼辣的女子,从未曾有过如此手足无措的时候,更何况是对着一名同xing?但事实上,他连多看流羽一眼都觉得是亵渎了,赶忙起身绕到了流羽的身后,仔细打量他的背部时发出一声惊呼。

“那……倒是见过的。”流羽小心觑了牧铮一眼,抬手便要解掉面纱,“我也给你看!”

“你不是阿灵!”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跳去。却不料身后就是护城河水,一脚踩空了边向河面栽去。牧铮连忙上前揽住了他的腰,随着他一声惊叫,天狗面具应声落入水中,随着河灯一起飘远了。

“啊啊!!!”

情爱之事于牧铮而言,一向都是可有可无的。哪怕是对盂兰盆节上遇见的那名蓝衣女子,牧铮亦是敬重宠爱多于xingyu。他心里清楚,此生怕是再难重逢,那人对自己也不过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并未见得是真心喜爱自己。

可怜现在的牧铮食不果腹,没有力气和这两个半大的道士争论,凭他自己又走不出这八卦迷阵,只能做一只名为“小十”的神犬和小道童回家。果然,这道童和少年的家就位于阵心之中,方圆一里地中再无一处人家,更是找不到出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