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铮从流羽身后抱住他时,总会梦见一望无际的草原和碧蓝天幕。烈日炎炎,飞鸟的影子投映在苍茫大地之上,他化为狼身奔跑追逐,发出酣畅淋漓的低哮。

肉体的千万般疼痛,原来都敌不过牧铮此刻的冷漠。他颤声嗫嚅道:“不是……她撒谎……”

那回答是虚弱的,却显得凉薄冷淡。牧澜幽怨道:“我的好意你只是心领了吗?也罢,我且问你,整日里穿着这件鲛皮衣服,你真的甘心吗?不疼吗?”

牧铮冷笑:“岂止是不中意?他是个男子,与我并无丝毫情义。”

牧珊yin狠道:“这宫人是我带来的。你折辱他,莫非是想给我难堪吗?”

于情,牧铮内心嫌恶至极,不愿意见他,白白腌臜了盂兰胜会的那轮月。

“族长的大夫怕是无力回天了。”不知这位狼王对大妃还留有几分真情?蒙古大夫揣摩着圣意,试探道,“但若是能请来巫医族人,施以以目换目之术,还有几分希望。”

阉人尖声道:“几日前大妃患了眼疾,王上恢复人身之后得知此事,便速速赶往永馨宫了。”

也罢,权当做是一场梦便好。牧铮轻叹口气,手指勾住了流羽的面纱,又缓缓放下。

流羽反抗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狼冲出门外吠了两声,紧接着便想起了匆忙的小碎步的声响和蒙古大夫的告饶声:“下官不敢!只是牧珊大妃的眼睛……下官这就退下!这就退下!”

每一位强大的狼族首领,都可以标记他的猎物,向其他族人展示他的所有物不容侵犯。

至于那孩童被du蛇咬伤之后为何可以生还,大概因为他是修道之人,少不了起死回生的灵丹妙yào。在那片荒芜的深山老林之中,他和那道童与少年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八个月,几进几出之后终于将那八卦阵看了个明白。

……天地良心,他是狼王之子!牧铮痛苦地打了一个滚,滚出了孩童的怀抱,用爪子在泥地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个“犬”字,又大大地打了一个叉。

这蛇有du!

“你便是为了那人,才化身成为男子的?”

傻的,恐怕也只有流羽一个罢了。

这是你自己向神灵求来的,成为他的妻,怨不得旁人。那年盂兰胜会的一见钟情,当牧铮摘下面具向他深深望去的双眸,已经成为他此生无法摆脱的梦魇。

她一面说着,一面去看那些坠在枝叶间的红笺纸。低处的许多绳结已经空了,显然是已经被猜中,流羽只能费力仰着头去看那些高处的灯谜,眯起眼睛逐字辨认:“纸糊的凤凰,打一个成语……chā翅难飞,是chā翅难飞!”

面具中发出一声嗤笑。同样身着青衣的男子转身yu走,却被扯住了袖口:“喂!你去哪儿?钱袋还在你身上呢。”

第二章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