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我们家的原因很简单,他们租的房子就在诊所对面,只是他们选择我的原因让我这个菜鸟有些尴尬,因为我出诊便宜。原来便宜也是一种优势,想必未来找我看病的患者会越来越多,呸呸!我还是希望这世界上得心理疾病的人越少越好。

“你在干什么?”不用猜,发这条信息的人一定是绿里。

7自闭症儿童康复师是一个极为高尚的职业,如果您恰好认识一个这样的人,不求尊重,但求不歧视。

中国十大只需在现实中找到几个关注此人的粉丝打听一下情况,便能知晓绿里的身份是真是假,谁都能做的一件事恰恰许阅不可能付诸实践。他是个黑客,他要在互联网上找寻一切真相,他是国内网络技术最强的两个人之一,他不可能接受从其他途径得出的结论,那是无法被承受的平凡。

似乎毫不觉得尴尬,调酒师笑着说:“可以聊聊么?随便聊聊。”

东方神鹳酒吧,婉倾和绿里选择在吧台前的高脚凳落座。

我们期待在滕氏集团坚持不懈的努力和高尚情操的驱使下,袅袅终能实现他们的那句诺言:为美丽的鸟儿重新翱翔于祖国的天空而奋斗不息!”

“怎么不念了?”雪爷斜眼扫了他一眼。

绿里的视线没做任何停留,穿越而过,接着在一帧独一无二的画面中定格。

“为了让大家玩得尽兴,我们袅袅天堂还准备了一个无比精彩的节目,ladiesandgentlen,weletotheparadiseofbirds,pleaseenjoythisperfeagnificent

“它的头那么低,明显是过的不开心。”眼镜男的话再次冲淡了大家的骄傲感。

见席间再无人捣乱,也就不再计较不准挪位的原则,小伞正色继续讲道:“以下的发言为转述自滕总的某次演讲,小伞觉得他说的特别的对,所以也想分享给各位。”

“这家伙长得真够帅的,服气。”

而已经坐下了的婉倾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她优雅的整理了一下根本就没有什么皱褶的礼服,调整了一下正在直播的手机,扭头望向身畔邻座,一个头上戴着耳麦的年轻男子。

粉丝们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疯狂状态中,因为女孩今天穿的很少。详细一点描述,她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正面纯白色,背面则为全黑,昏暗而迷离的灯光打在身上,玲珑的胴体若隐若现,用一把电吉他屏蔽了某些裸露感,可潮湿的秀发不断有水珠滴答滴答滴答……

第一个人也说:“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一分钟以后他就被散发着火药味的乘客们挤得紧贴墙壁,鼻尖下两位妙龄女子在狭窄空间中面对面的争吵不休,互不相让,也许是因为推搡,还也许是谁踩了谁的高跟鞋,他已经没法再用下巴打拍,只能从t恤长袖里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偷偷的在大腿外侧忽快忽慢的继续敲着。

熟练的移动鼠标,他点击进入了“唇语”的直播间,一段匪夷所思的故事就此拉开帷幕。

于是第四次孩子的主治医生换成了师傅,我打辅助位。她采用了游戏疗法,鉴于孩子病情比较严重,无法通过语言交流,使用互动游戏为媒介,尝试肢体上实现与人沟通。

游戏超级简单,让孩子坐在地板上,师傅拿了五个大小颜色各不相同的皮球,从不同的角度和速度从他眼前滚过,希望他能对移动的皮球有所反应。可无论怎么尝试,即使我本人当成球,像月亮绕着地球公转一样绕着他翻来滚去,孩子都无动于衷。

我折腾累了,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喘气,师傅却毫无放弃的意思,认真的计算每次球的轨迹,球脱手,追上,再脱手,再跪着用膝盖走过去追上。

她很好看,我有点走神,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样的孩子可以无视),心思转移到了跟美女的互动上。

我开玩笑说:“师傅,第一次有人叫我汪医生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这让我想起我逗我家小狗的时候总是会吆喝“汪一声!汪一声!””

可惜师傅没有理我,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挥洒在她的身上,一袭白裙的她美丽得简直神圣。

屋里寂静的只有朝孩子滚过去的皮球的声音,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赶紧爬起来接电话,因为骤然响起的声音很可能会吓到平静状态下的患者,哪知——孩子的视线忽然离开了耳麦,伸出小手稳稳的按住了滚来的皮球。

我们都惊呆了,将近20个小时四次治疗,孩子终于有反应了!虽然只有不到一秒钟。

讨厌的推销售楼电话,我哪有钱买房?厌恶的挂断,孩子也几乎同时重归孤独,无论我们再怎么尝试。

猛然间一个灵感涌上心头,我拨通了师傅的电话,她调的是震动模式,低头看到来电的是我,傻傻的看我一眼,居然可爱的差点接起来。

而我进入了某种比较燃的状态,对师傅大声说:“给我电话。”

师傅一愣:“什么?”

我几乎喊了起来:“用你手机给我打回来!”同时把一个球朝孩子滚了过去。

虽然不懂我在搞什么飞机,师傅还是按我说的做了,当音乐铃声再次响起,孩子也再一次伸出手按住了皮球。

“汪汪!”我兴奋的不知所以竟然学着狗叫满地打滚,就在瞎叫唤的同时自然跟师傅对视,我看到她的眼中泛着喜悦的泪光。

……

xx年4月30日,晴

今天,我当心理医生满月了。

自从巧合的发现孩子对手机铃声的良性反应后,我意识到该给他换“音乐治疗”了,正好我是个音乐迷,别看我没钱,cd还是攒了个百十张没问题的。

令我开心的是,无论我放哪种类型的音乐,节奏快的,慢的,古典的,流行的,港台国产的,欧美日韩的,他都会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最超乎我想象的,他居然审美跟我差不多,我觉得好听的歌曲,他会跟着用身体不一定哪个部分跟着打拍(听歌就随着打拍是我的不良习惯,窃以为他是跟我学的哦~);如果不好听的歌曲,他就会反应很弱或者干脆没有反应。

他妈妈也来了,自从听了音乐孩子情绪好了不少,攻击和自残行为都有所减轻,妈妈或者姥姥单独领他来我这里(对这名重病患者,妈妈和别人区别不大),孩子都会乖乖的跟着,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自豪)。

妈妈给我带了姥姥煲的汤,孩子可以完成互动游戏后,妈妈每次来都会给我带点吃的呀,小礼物呀,既然不是什么重礼,我也就欣然接受。

懒懒的坐在沙发上,她看着孩子模仿我打拍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竟忍不住慨叹:“我觉得你更像孩子他爸。”

还是处男的我听到自己认识的最正的女人说出这句话,忍不住想入非非,突然意识到很久没见过孩子的爸爸了。问妈妈她的丈夫最近是不是很忙,她又叹了口气,回答说是。

接着又跟我说,她觉得越来越迷茫,不知道孩子的未来何去何从,她自己的人生将通向何方。

我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大大的鼓励了她一番,虽然她还是郁郁寡欢,但我好像看到在我给她打气的时候,她的眼睛仿佛亮了一下似的,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

走之前她问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以后我都会对孩子这么用心,直到他有天能跟正常人一样么?

虽然觉得她的话有点怪怪的,我仍然回答说:当然了呀,我觉得我跟这孩子天生有缘。

她又问了我一遍相同的问题,我还是回答的差不多。

别觉得我伟大,我真的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