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目前普遍采用干预疗法,请注意是“干预”而不是“训练”。曾有国外科学家通过测量得出自闭症儿童体内“汞”等元素超标的结论,基于此结论我国很多机构存在药物治疗类似病症的情况,然而孤独症发病病因尚未查明,没有对症如何下药?

总统套房里,许阅杵着下巴坐在笔记本电脑显示屏前皱着眉头看着什么,那是长长的文字资料。

迟疑了一下,绿里抽出香烟,自己掏出火机点燃。

……

另外强调一点,现在有太多的有心人打着慈善环保和解救动物的旗帜却暗地里做着伤天害理的坏事,因此保护区制定了对于专业组织和人士的申请及陪同参观考察机制,恩楼认为这绝对是必要的。毕竟袅袅太特殊了,它延续着几十种珍稀鸟类的生命线,究竟是继续在地球上繁衍生息下去,还是灭绝于人类贪婪的欲望里,只有把它们跟世俗隔绝才能真正的实现啊。所以滕氏也是不得不如此出台应对机制,外来机构及个人必须申请并得到批准后,由保护区工作人员陪同参观考察,恩楼就是履行了这个流程并完成考察工作的,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没人再有偷猎的机会,鸟儿们得到了真正的保护,在那里幸福而自由的活着。

“哎,好。”石心野不自觉的哈了下腰,眯起眼睛乖乖念了起来:“姓名:卢恩楼,男,29岁。英国……额鸟文不认识什么大学研究生毕业,主修环境工程专业,国内新锐鸟类保护专家,于前年成立中国珍稀禽类民间自助保护协会并担任会长职位,协会会员总数为三千零二十九人,额……”

他看到了几个雀跃热舞着的小伙子,其中一个红头发的适才还在吸烟区突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过,他们的欢腾宣泄亦如人们怎样对待这热闹的世界,此刻不由自主朝天空膜拜庆祝的行为亦如原始的我们围在火堆前为骄阳或满月举行的古老仪式。

“各位尊敬的来宾,大家好!”突然所有人都听到了扩音麦克风里小伞甜甜的声音:“提醒各位,现在是晚饭时间啦,我们为您提供了四个选择,分别是东北方向的‘丹顶仙坊’,主要提供中餐,八大菜系海鲜烧烤应有尽有;西北方向的‘鹰飞岩’,只做清真美食,大家请不要带酒类过去;东南方向的‘孔雀宫’,您在这里可品尝最高档的法式宫廷餐;最后是西南方向的‘东方神鹳酒吧’,这里可就厉害了,不但能享用自助快餐,还能找到我们滕总多年来珍藏的酒水和特聘的最棒的调酒师哦。”

“好传奇的鸟啊。”大家纷纷感慨。

殺犸拓跋抹掉头上一把汗,见身边众主播仍在嘲笑自己,气急败坏之下用他的口头禅骂了句“智障”,起身朝车后方走去,倒数第二排两位相熟的女主播收容了他。

“你们看到了么?他刚才特么指着老师的胸!我真想自己就是那只手。”

这番话婉转的指出婉倾腰姬不守规矩,暗里却也是明白的告诉大家,你们没有人家那么大牌,所以都给我老实点。

“睡衣太酷了,谁要敢举报就真的死全家吧!”

第二个说话的人回了一个流口水的头像:“辣么火爆?”

“嘀”,刷卡,初始站的地铁门打开,排在队首的他迅速进入并站在对面门侧的角落里,身后穿着时尚美丽的男男女女早展开了一场争夺空座位的激烈战役,他仿佛视而不见,只有下巴在轻轻跟随音乐节奏打着节拍。

忽然屏幕上出现一行醒目的站内新闻“孤独在唇语的直播间送出了1栋豪华别墅”。“豪华别墅”是这个直播平台最贵的礼物,大概1500元左右,表示一名叫做“孤独”的用户送给一个叫“唇语”的主播1500元钱,如果观众点击那条新闻,界面就会自动跳转到收到礼物的直播间,并有机会获取免费小礼物。

“我担心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是如果看到你回到一年零八个月以前的说话状态,我会非常开心的。”

“九天。”

“对对对,没错我少说了九天。请问过去你是否认识某个特殊儿童康复师?或者得到过康复师的帮助?”

“没有。”

“这样啊……”

“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么?是不是你听了这位心理医生的建议或者干预治疗,所以才可以像打字一样流畅说话的?”

“是。”

“太好了!我就说么,心理疾病患者最怕的情况就是‘不自知’,复杂的语言沟通才是人类区别动物……看我瞎说什么,嘿嘿,你明显受过高人的指点,请一定告诉我他采取过的干预方式。”

“说不清楚。”

“可是,请尽量说一些好么?这非常重要。”

“他从我小时候就跟我通信,然后教我念。”

“这样的干预居然管用了!我是说非常好,你也可以念我们的聊天记录呀,我相信只要你愿意,不需要多久就能跟从前一样说话了。要知道能和别人正常沟通说话,这几乎可以代表你脱离了孤独症者呀。”

“你也是心理医生?”

“是的,我是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是一个高尚的职业。”

“或许没有高尚的职业,只有高尚的人。我猜你曾经认识的那位心理医生一定是位高尚的人。”

“心理医生是一个高尚的职业,这是后来我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

“原来如此,能跟我说说他的故事么?”

“他说过,孤独症是治不好的。”

“哦,他是这样说的。”

“我想问你,孤独症到底能不能治好。”

调酒师比刚才还要更斟酌的犹豫半天,还是敲下这样的回答:“我是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或许有天你会得到主耶稣的眷顾……”

他考虑再三,将整句话删掉,然后又打字:“我信宗教,对于孤独症是否能被治愈,神会说:可能。但是我也信科学,科学会说:不能。”写到这里,调酒师仍然无法决定是否发送出去。

“我能看到你打的字。”绿里发来这么一句话。

调酒师记不得已经第几次苦笑,他只能如实回答:

“是的,孤独症是不可能痊愈的。”

“我是孤独症,所以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正常人。”

“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而已,孤独症的程度区间是非常大的,很多人终生都不知道自己也是孤独症患者,但不也跟正常人一样活得好好的,所以……”

“我知道答案了,有点累。”

“请等等!求求你!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想要问你!”

“说。”

“你为什么一直在看手机?请让我把话说完,你是一个非常非常特殊的特例,虽然每位孤独症者都是特例,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某些言行并不仅仅属于孤独谱系范畴,我担心你……我担心你可能还有其他心理疾病。”

“继续。”

“那么实话实说吧,我觉得你可能,我仅仅是说可能,你有疑似抑郁症的表现,要知道我的专业方向是主修抑郁症的,这是我看到你必须要跟你沟通的原因,所以请告诉我你总是看手机到底是什么想法吧!”

调酒师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怕绿里随时下线,嘴中喃喃自语:“年轻人,我真的想帮你啊,要知道抑郁症是有自杀风险的啊。”

绿里回了这样一句话:

“对于某些人来说,人生不过是一场倒计时。”

说完这句话,聊天软件界面从调酒师的屏幕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个人的对话结束了。

这就是绿里不停看手机的原因么?难道每次看手机时间他都在计算自己生命将何时终结么?

调酒师突然开始大口的喘息,几秒之后那张魔鬼般的脸又一次出现。当那张面孔离开,此刻他甚至想放弃蛰伏已久的计划,只想找到那个年轻人让他放弃轻生的想法。

手机提示音又响了,调酒师赶紧查看,发现自己收到了一个压缩文件包,文件包的名字是:我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