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不贵。”熊远是真的觉得不贵,这些钱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只是之前熊远从来不觉得购物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除了重要场合需要的名牌西装衬衫是特意订做之外,每次换季要购新衣的时候,他都是直接去店里,转一圈,拿了自己喜欢的款式,自己适合的尺寸,结帐,然后爽快走人。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的,想让他一件一件试,根本就是作梦。

之前的烧烤店包吃包住,甚至连日用品都会发,田雨静当时为了节省钱,就没再另外买过东西。所以现在不继续在烧烤店工作,那些东西自然也不可能带走,全部都要重新买。

再加上经理本身也确实喜欢田雨静,所以田雨静这一星期的日子,除了忙了点,其实过得很好,比之前在家里被家暴的日子好多了。

“三个人欺负人家一个也好意思?”熊远干脆的把烟用指腹碾灭了,随手扔进一边的垃圾桶,“你们都是这家烧烤店的员工吧,信不信我找你们经理说两句,今天你们都得被辞退?”

昨晚洗过的裙子已经干了,她换下来穿上,又把床铺整理好,趁着熊远还没有起床,她又去厨房溜了一圈。

“我现在带你回我家去,让你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我觉得我们需要聊一聊。”熊远觉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和现在的年轻人有代沟,他完全想不通一个小女孩在暴雨天气离家出走到底是为什么。

豢养似的给她吃,给她住,还无上限的撒钱。

熊远虽然为了方便,身上穿的是普通的运动服,脚上一双运动鞋,和那些穿西装打领带的精英看起来很不一样,但是他周身的气势很强,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人。

田家……没听说有这么个的亲戚啊?

“们能仔细跟我说说,田家的事情吗?”熊远的嗓音有点低沉。

那两人妇人对视一眼,一人说一句,很快就把田家的事儿说了个底朝天。

熊远越听,脸色越阴沉。

田雨静之前确实说过她从小被家暴,但是她当时的语气实在太淡然了,将生活里遇到的痛楚几乎压到了最底下,别人很难从她的描述中得知,她到底过得是怎么样不见天日的痛楚生活。

可是现在,经由两个外人的嘴巴,熊远彻底了解了田雨静的过去。

她从小就没人管,父母一个赌博一个喝酒,大概是可怜的孩子都早熟,很早就学会了踩在凳子上给自己煮东西吃,可惜父母常常不在家,若不是靠着邻居偶“你的接济,她根本不可能长大。

因为害怕父母不让自己嘻书,所以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每天都抱著书念,一路拿奖学金过来。

可是她父母早有打算,等她成年后就把她嫁出去赚一笔聘金。田雨静曾经跪着求她的父母,说自己可以赚钱,赚很多钱,那些聘金她都可以赚回来的,可是她父母根本不听她的。

怕她考上大学之后脱离控制,考试的前一天硬是没让田雨静进屋,让她淋了一夜的雨。当时有邻居看田雨静可怜,本想让她去自己家住,结果被那对夫妻俩骂了一顿。

这年头,大多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田雨静的父母那么凶,渐渐的,大家也不敢再帮田雨静了,于是第二天,田雨静发着高烧进了考场。

她高烧不退,晕乎乎地熬过了学测,最后成绩其实也还不错,但是却去不了第一志愿的大学,也没法拿奖学金。

“这孩子,真的太可怜了。”那妇人说着,又心疼田雨静,“她从小很懂事,每次我们给她吃的,她都笑着跟我们说谢谢。后来她知道我们每次帮了她,她爸妈都要骂我们,还骂得很难听,她怕给我们惹麻烦,就再也不接受我们的救济。”

“冬天寒流来的时候,那孩子连一件厚外套都没有,这是多惨,才会有这样的父母。”

熊远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拳头无数次握紧又松开,最后才开口,“她家在哪里?”

“你要干嘛?先生我跟你说,那对夫妻真的不是好东西。现在雨静都离开了,你也别为自己去找麻烦了。要是你知道雨静的下落,你就跟她说,让她跑得远远的,千万别再回来。”

“地址。”熊远不废话。

那两人最后还是报了地址,熊远转身就走,上了车,就开始拿出手机打电话。

他很早就出社会历练,这么多年下来,各行各业的人认识得都不少,也有些门路。他连续打了两个电话,“……是我,帮我做件事,报酬好说。”

“有两个人,地址是……你们帮我去教训一下。”

“理由?”熊远的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低沉的冷笑一声,“就说他们虐待了我最喜欢的人十八年,现在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要是他们还不知好歹,以后就没这么轻松了。”

挂了电话,他脱力似的,头重重的靠在椅背上。

他想起每次见了田雨静,她都甜甜的笑着的样子,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他可能……对她动心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处于同情的心理。

可是她还是个孩子,还有那样悲惨的过去。

以前熊远觉得自己是个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