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深呼吸了口气,加快步子走上前。

祁子瞻道:“我是问你,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卫暮云神色依旧平淡如水:“这世上想不到的事很多。”

祁子瞻点头:“要是他会的话,照爷爷现在对他的喜欢,应该就没我和我堂哥什么事儿了。”

“小心!”低低的声音,几乎带着点蛊惑的磁性,就在她耳畔响起。

舒渔笑着敲了他一下:“还不是都怪你,没跟我说清楚。”

这是大学毕业时,父亲送给舒渔的房子,属于她一个人的家。

这尼玛就有点尴尬了!

尽管走在前面的男孩,十分善解人意地将手电筒的光照在她脚下,但舒渔走得还是有点忐忑没底。

忽然外头嘭咚一声巨响,不知是什么东西被刮到。本来专心走路的舒渔吓了一跳,脚下也蓦地踏了个空,直直朝前面扑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终于停下来。

舒渔趴在了楼梯转角的地上,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地上,而是当了她肉垫的男孩身上。

也许是趋利避害的本能,刚刚她在摔倒的那一刻,伸手紧紧抱住了身前的人,所以可怜的男孩被她给扑了下去。

停下来后,她整个人的脸几乎是埋在他脖颈处。

那肌肤相帖的触感,让舒渔跟触电似地弹跳起来:“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男孩没有什么反应,只捡起手电筒站起来,继续为她照着脚下的路下楼。

情急之下把人家当了垫背,舒渔同学难免有点懊恼,再走路时,便双手紧紧抓着栏杆,每一步都特别小心翼翼。

她走得慢,前面的男孩也就随她走得很慢。

于是半段楼梯,感觉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在昏天黑地的风雨夜,本来有些恐惧的舒渔,看到沉默的男孩在前面为自己照着光,忽然就变得一点都不害怕。

靠近

这场台风来得快也去得快,第二天的小岛又是阳光普照。

舒渔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还是被饿醒的。

洗漱完毕,下楼走出客厅,看到小院子里一片狼藉,谷阿姨和她的儿子,正在收拾。

男孩穿着一件松垮垮的白背心,被水洗得有些发旧,露出两条结实的胳膊。

谷阿姨见舒渔出来,笑呵呵打招呼:“小舒,起来了?”

舒渔朝她点头,又看向男孩,见他正朝自己笑着,露出整齐白净的牙齿,整个人好像在雨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的目光坦然直白,倒是弄得舒渔有点不好意思。她见小院子里到处都是折断的树枝和摔倒的花盆,走上前帮忙收拾。

收拾了两个花盆,她靠在谷阿姨的身边,悄悄指了指她男孩,小声问:“他嗓子怎么回事?”

谷阿姨看了眼儿子,笑道:“你说暮云啊?前段时间他回来看我,遇到岛上的小学失火,救火的时候,被烟子呛伤了声带,这不也不能工作,只能待在家里陪老妈了。”

舒渔恍然大悟点头,朝卫暮云戏谑道:“原来你还是救火英雄啊!”

卫暮云笑着朝她瞪了一眼,屋子里有人唤,他便走了进去。

舒渔也跟着他走进去,看到是一对情侣来退房,应该就是昨晚那对在台风占了厕所寻找激情的男女。

作为一只纯洁的单身狗,舒渔不免有点好奇打量了这两日,在他们看过来时,又欲盖弥彰地转过了头。

待两人出门,她又去悄悄打量。

直到那小情侣出了院门,她才转过头,却正好对上卫暮云一张坏笑着的脸。

舒渔的小心思被人发现,佯装垮下脸,恼羞成怒嗔道:“笑什么笑?!”

卫暮云笑得更加灿烂。

舒渔鼓着嘴巴瞪他,眼珠子转了转,忽然也坏坏一笑:“我知道了,你昨晚上楼原来是去偷看人家的!”

卫暮云的笑容顿时僵住,急急用只发得出一点声音的嘶哑嗓子解释:“我是去检查门窗。”

舒渔大笑:“解释就是掩饰,你就是去偷看人家。”

说完就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谷阿姨看他笑嘻嘻的样子,随口问:“说什么!”

舒渔摇头:“没什么。”便继续帮她收拾,边问,“阿姨,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我待会去吃午饭。”

谷阿姨笑:“你帮我清理院子,中午跟我们一起吃。”

舒渔不是个客气的人儿,满心欢喜地答应,干活干得更起劲,三人收拾完毕,小院子又是焕然一新。

午饭是谷阿姨下的厨,简单的四菜一汤,典型的海岛时令菜,一盘炒海蟹,三条红烧黄鱼,一盆茄子煲,一碟凉拌黄瓜,一碗丝瓜蛤蜊汤。他们家的餐具都有些陈旧,看过去就是最普通的家常菜,并无特别。

但舒渔是个已经吃出不少经验的吃货,坐在桌子上嗅了嗅鼻子,就闻到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到底是在别人家,她没好意思露出饕餮的真面目,卫暮云给她盛了饭,谷阿姨笑呵呵让她开吃,她才拿着筷子斯斯文文地夹了一块凉拌黄瓜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