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抱着头,豁然的睁开了眼,白色的帐顶,白色的墙,“这是哪里?”阿丑动了动手脚,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四肢无力,浑身酸痛,这时门被人从外打开,随着脚步声的接近,阿丑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全身罩着一件黑色披风,从头裹到脚,只露出一张脸,眼睛浑浊,仿若七十岁的老妇,裸露在外的肌肤却没有一丝皱纹,她苍老的眼睛望着阿丑的双眸含着柔情宁谧与欲语还休的端庄深沉,像谜一般的引人入胜,

轩辕策就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阿丑眼底璀璨的星光顷刻散去,顿时黯然无光,她的眼神又如同这几个月般,空洞无神。“哦”抚在肚子上的手轻轻颤抖。

阿丑望着哥哥,咳嗽,忍着,在咳嗽,再忍着,如此周而复始一个时辰。

萧之轩张嘴咽下,少顷儿,再张嘴。

那人转过身来,眉目如画,鼻梁挺直,不是哥哥又是何人,阿丑一头扑入那人怀中,抽噎着,叠声唤道,“哥哥……”

他扯烂了哥哥的衣服,对着哥哥肆意谩骂,可哥哥挺直着腰,眼神平静,不发一言,阿丑的眼泪便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哥哥,他是那样的骄傲,皇室贵族不能使他低头,达官显贵慕其风华,野蛮凶悍的蛮夷对他畏惧,而如今他却对着一个如同蝼蚁的卑贱之人下跪。

没过多长时间阿丑就知道这些女人就是所为的军ji,没走几日就有人闯进这些女子的帐篷拉人,幸好阿丑多了个心眼,将自己浑身整的肮脏不堪,才躲了一劫,但她晓得,这不是个办法,早晚有一天她也会被拉出去的,即使她才脏兮兮,她也是一个能让那些憋闷了好久的士兵发xie。

刺骨的冰凉窜遍了阿丑的全身,猛然的寒意让阿丑睁大了眼,一个长着精致五官却面带狠戾的妖艳男子用着轻浮的语气对阿丑身后的人说道:“顾卿我就说这是一个美娇娘,你还不信,这下你该信了吧。”

阿丑睡觉向来不实,一会的功夫,梦里便换了好几个场景,“冤家,轻点……,奴家可受不了你的狠劲!”娇娇嗔嗔的声音,仿佛飘摇在暴风雨的小舟,被撞击的断断续续,雨打琵琶,只过了稍许,那女声似乎缓过劲来,用更加娇媚,勾的人心底发酥的懦音,媚意横声的问:“冤家你说是媚儿好看还是你哪位王妃好看?”

大婚的前一天,阿丑的祖父赤红着一张脸,告诉她,洞房的时候她只要乖乖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用做交给新郎官就好,说完他就像后面有狼追一样飞快的跑了。

顾卿用鼻子冷哼一声,”请我赏脸,朝堂上若还有人敢不给我这个摄政王脸的,也只有他们萧家了。“

阿丑暗呼了口气,悄悄的收拾了东西,打算出去慰藉她的五脏六腑,谁知她还没站起来呢,就听到萧之轩淡淡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做完在出去吃饭。“

刘仁理了理阿丑耳边的长发,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怅惘,随即强颜欢笑的道,“这些都是真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的心血毁到了那姓萧的手里。”

阿丑心里一恼,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句句带刺,“圣母院不缺修女,就缺个敲钟的,正适合你去。”

阿丑刚挨着萧母坐下,萧母就一个劲的盯着阿丑的肚子瞅,仿佛那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胚胎,阿丑即使脸皮在厚,也禁不住晕红了脸。

他们结婚的那天,萧之轩的母亲拉着阿丑的手将它放在萧之轩的手上,语气郑重的对萧之轩说:“阿丑是个好姑娘,之轩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如果有一天你做了对不起阿丑的事情,阿娘就不要你了,我会跟着阿丑走。”

看着那些混混们屁滚尿流的跑走了,男孩很想笑,并且也大声的笑了出来,看只要他够狠,就再没有人敢欺负他了,忽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猛的抬头看向虚影处,见那个模糊的女人还在,不知道怎么的他长吁了口气,心里有些小高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绷起了脸,这个时候的萧之轩是个小傲娇。

他捡起来带血的刀,扶着流着血的胳膊,瘸着腿,一瘸一拐的向着他的小破屋走去。每走几步,他都会回次头,看看身后的女人有没有跟上,看到女人还在,想笑的脸就会冷着绷着装冰块。

太疼了,太累了,他困的,连伤口都没有时间清理,一到破屋就躺在稻草上睡着了。

阿丑坐在床边,看着奄奄一息的缩小般的萧之轩,他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有些肌肤都开始发烂了,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摸一下萧之轩脸上的刀疤,可她的手却穿过了萧之轩的身体。

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哥哥你太傻了,倘若你不用心头血护住阿丑,这个时候的你会活的肆意洒脱,狂妄不羁,而不是这样痛苦的活着,“哥哥,将来的你会后悔吗?”

“不会的。”很久以前哥哥就做出了选择不是嘛。

在那个真实的世界中,谁能想到做乞丐的小叫花子,会是当朝皇后的嫡亲儿子,在茅草屋前,皇后用万里江山,无数美人,至高无上的权利想诱,让他舍弃阿丑。

“谢谢母后。”萧之轩跪倒尊贵的皇后面前,恭敬的说道。

皇后满意的笑了,而阿丑则撇了撇嘴,凡人的感情就是这样脆弱,一点荣华富贵就勾走了曾经山盟海誓的àirén,她不要留在这里了。

“轩儿。”情形骤转,皇后睁大了眼,阿丑停下了欲走的脚步。

“母后,这一刀是儿子还您的生育之恩。”萧之轩拔出大腿的锋利的刀,一字一句的说道,刀起刀落,萧之轩在众人反应不及之际,又猛的一刀插到了胳膊上,“这一刀,是求母后放过阿丑,她是儿臣心爱之人,她若不在了,儿臣也不会苟活。”

萧之轩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笑着望着阿丑,“死不可怕,阿丑只求你别离开我。”说着,萧之轩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你要是走了,这里会疼,比插刀子还疼。”

荒凉的墓碑,万箭穿心的痛,一幕一幕的回荡在阿丑脑海中。

萧之轩爱惨了阿丑,阿丑也爱惨了萧之轩,所以萧之轩才会无惧‘炼狱’,阿丑才会那样义无反顾的跳下‘炼狱’,生死相依。

“哥哥,这一世换阿丑来保护你,你为阿丑付出了太多太多。”阿丑抖着嘴唇呢喃,道。

床上的萧之轩痛的浑身抽搐,阿丑慌张的趴到床边,想要摸摸他,怎么无论阿丑怎么努力,她的手都摸不到萧之轩,而且随着阿丑的越来越大的情绪波动,她身体的虚影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几乎都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