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个是替夏家守了半辈子马棚的霍马夫,另一个则是府里的管事夏宝晋,份属于夏家旁支,与夏悠一个辈分,三十许岁,为人沉着冷静。

但随即便被门口一名中年汉子抓住后脖颈拎了回来。

三人重新回府,关上门,夏悠面色迟疑的开口:

“先生,敢问仙乡何处?早年我夏家行商途经邱昌城时,有幸遇到过鼎香谷一位前辈高人相助,不知您”

面色凶恶的老道士沉吟一阵,大步走近,站在门槛外往里看了几眼,开口问道:

不一会儿,外面司仪突然拉起了一声长长的唱喏:

而当他跑进那亮光处时,炫目的白芒突然剧烈闪耀,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重新睁开眼,夏悠发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夏府,周围人来人往。

然而。

没一个人朝他这边看,都只是自顾自的在谈笑风声。

夏悠想要拉住旁边的仆从询问,结果手从那人身体中穿过,仿佛自己变成了虚影。

他终于隐隐有所悟。

“莫非是梦?我正在做梦?”

微微松了口气之余,夏悠沉下心,开始在附近四处走动,准备先了解一下这个怪异的“梦”

梦境中的夏府张灯结彩,充满了喜庆,宾客纷至,人影络绎不绝。

夏悠循着穿越过来时获得的些许记忆,顺着鹅卵小径赶往前院,很快便进入大厅。

首先便看到一名双鬓斑白的锦袍老者,正抱着个不住哭啼的婴儿,对周围的人笑脸相迎,神色间充满了兴奋。

偶尔低头看向怀里,就仿佛在诠释“视若珍宝”这个词,宠溺之色溢于言表。

而见到那老者的面容时,夏悠表情又是一怔。

居然是他的便宜父亲夏良志。

“那么”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被夏良志小心抱在怀里的婴儿。

“这个梦,是原身的记忆?”

从厅中宾客的对话中可以听得出,夏良志知命之年晚得贵子,今天正好是儿子的百日宴。

接下来,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画面在迅速转动。

一年又一年,老者身形越发衰老,当年抱在手中的那名婴孩,也渐渐的长大了。

夏良志极为喜爱自己的孩子,几乎掏心掏肺,予以欲求。

但他却也很有远见,并不过分溺爱,反而从小便请先生教幼子四书五经,学文道理,仪表礼态等。

投入了大部分钱财、精力去教育,又加之长辈开明高洁,最终那孩子饱读诗书,而且孝名远扬,心地纯善,附近的人纷纷口称赞颂。

“这就是你的一生”

恍惚间,依稀有些熟悉的平静声音突然响起:

“你父亲对你的好,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及得上。”

夏悠轻垂眼帘,沉默不语,心中却是大震。

这声音他白天才听到过!

是那个诡异的王员外!

就听王员外又再次开口,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重重叠叠如浪,最后汇聚成一道,振聋发聩。

更带有某种不知不觉的蛊惑色彩:

“但他现在却遭凄惨横死,九泉之下,孤苦伶仃,无人照料。”

画面一转,变为夏良志在一处鬼气森森的荒芜世界里受刑。

无数刀剑加身,破开皮肤,切骨割肉,让他伛偻的身体不住颤抖,痛苦哀嚎惨叫着。

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向夏悠,满是鲜血的手,也努力往这边伸来,神色间充满了哀求。

王员外继续道:

“今天你曾说过,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天理常态。”

“所以身为人子”

“你需还他!”

话音落下的瞬间,夏悠蓦然睁开眼,终于从刚才那片古怪的梦境中苏醒。

灯火通明的环境,光线刺目,让他下意识的以手挡面。

随即便感觉身下又冷又硬。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所躺的,已经并非之前柔軟的床榻了,而是地板!

微微适应了片刻,夏悠眯起眼眸,目光迅速扫过四周。

心头一紧。

原本应该好端端待在房间里睡觉的他,居然莫名其妙的来到了灵堂!

嘎嘣——

身后还传来怪异的咀嚼声,在这片寂静的灵堂内,极为清晰!

仿佛是某种大型动物正在撕扯肉块,咬碎骨头,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