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珉猛然惊醒似地转过头来,“阿暄?”

谢怀珉转过头去望向他,“陛下,这药不好配,我是大夫,我自认医术超群,可是我还不是一样没办法。”

黑衣人点头道:“的确是。”

谢陌阳虽然没见过这位皇后堂妹,可也知道谢家的今天的辉煌腾达都离不开她,心里倒是十分敬重的。

谢怀珉最禁不起这类领导夸奖,这下都羞愧得要钻到地里去了。

谢怀珉笑嘻嘻地走过去,推了推他,“这么大的人了,还使什么性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对了,我看到你和柳儿在说话,她怎么不理你?”

“你还真没追求。”

现在正是农忙时节,村里的人都下田干活去了,围场里只有几个年幼的娃娃在和狗玩耍。

我喘过气来一看,暗叫糟糕,急忙俯下身去拣。不料裙子太长,我一步跨去踩着裙摆,身体失重,顺应地心引力往下倒。

“这些天,你也不容易吧?”我看着他青色的眼圈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不是吗?”我躺在床上,自嘲而笑。

陆怀民其实很高兴,不过还是谦虚到:“王爷说笑,老夫都快半百了。此生戎马倥偬,鲜有败绩,也算慰怀。唯一遗憾,就是长子早夭,而立之年得一小女,现已十九,却是心高气傲百般挑剔,到现在还没有人家。“

电光石火之间,萧暄猛地将我扑倒在地,带着我顺势一滚。那道锐利的白光擦着发梢射进了石阶缝隙中。

我可以走过去,给他一个拥抱;我可以陪伴在他身边,帮他经历熬过伤痛,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把他从这条路上拉走。我只能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那至尊之颠,万朝来贺,同所有人一样,仰望着他,依靠着他,放弃自我?

萧暄被我彻底打败,浑身无力倒在草地上,我却被自己的幽默逗乐了,捧腹大笑。

宋子敬张着嘴,想说什么,可是却没有说出口。

小郑腼腆道:“姑娘在赤水城里所做,我都已经听闻了,心下十分敬佩。”

围城第十七天,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是萧暄的部队遇到暴风雪,全军覆没。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神啊,两个手臂全部麻痹,好像长在别人身上似的。

女孩子们鼓足了气都想一鸣惊人搏出位,写起诗来全神贯注竭尽全力,娇嫩的脸上很快就出了一层香汗。唯独柳小姐神情清冷自得,一派游刃有余信手拈来。

实在是头晕得厉害,我闭上了干涩的眼睛,身子一歪倒在床上。

我说:“我有好几天没有见到萧暄了。”

“不可能!”

“他们都没事吧?”

“赵家是没落士族,赵氏原先只是一个侍妾,后来母凭子贵。赵家从平民升至权倾天下,越是得到的多,越是怕失去。她怎么会容下我这一个变数?”

怀柔郡主说:“澧泉宫离京都又不远,来回不过两三天。皇姨娘,我想去呢!”

我拍了他一掌:“严肃点!你知道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吗?”

宋子敬笑道:“你放心,他们不会在这里长住。官府已经允许店家等雇佣他们,他们找到了活,自然就会离开这里。你也就不用担心疫病会传播下去了。”

佳人又惊又羞道:“谁在那里?”

那几个孩子松了口气。然后宋先生又补充一句:“所有学生都把昨天的功课抄五十遍,明天交上来。”

不知情的外人听说了,都会夸两句:“怀珉志向高远,是要继承祖先的衣钵,发扬光大吧?”

宇文弈对萧暄说:“二位回去路途经过秦国,以防万一,还是多带些兵马有点保障。如萧兄不介意,我派三百轻骑护送你们直达齐关,如何?”

萧暄知道这个时候客气也并无意义,便爽朗地答应下来,诚恳道谢。

宇文弈脸上难掩倦怠之色,这副样子,同谢怀珉记忆里强硬果敢锐不可挡的气势真有极大的区别。

所以临别时,她忽然松开了萧暄的手,走了过去。

一声唐突了,手指搭在宇文弈的脉上。

宇文弈错愕,本来可以收回的手就那么僵在哪里,回过神来要收手,谢怀珉已经把完脉了。

“陛下不是普通风寒吧?”她一本正经道,“就脉象上来看,倒像是内腑受损伤,真气行滞。虽然不多严重,可是身体之本受了损,体质虚弱,需要好好调养才是。冬天又要到了,天冷气寒,陛下可得多加注意,不要染上其他的病,不然很容易落下宿疾。”

宇文弈听了,笑道:“那是,光是一个腿疾,就已经让我招架不住了。”

“陛下,我这次回去,以后相见就难了。陛下照顾我良多,怀珉心存感激。陛下以后要多多保重。”

宇文弈注视着她清亮的眼睛,缓缓说:“你也保重。”

萧暄耐心等他们说完,这才拉住谢怀珉,带着她往外走去。

临出门那一刹那,谢怀珉忍不住回头望过去。

距离有点远,光线有点暗,看不清楚宇文弈的神情。只是觉得,他的那双子夜般的眼睛,那么锐利清亮,一直,凝视着她。

出了宫,离国三百轻骑已经跟在马车后面,整装待发。那马车也宽大豪华,想必也是十分舒适的。

萧暄笑:“这样招摇,不是摆明了就是要招秦国人来暗杀吗?”

他大手一挥,所有人卸甲更衣,三百轻骑兵分两路,扮做商队,又把换了一辆外表普通、稍微小一点的马车。

转过头,看到谢怀珉正在同吴十三和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