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说法,倒也不像是故意推脱的借口。何况我一直认为钱虽然视钱佐为仇人,但说到底只是想在他面前,在越国人面前证明自己比他强悍,如今钱佐被外人所伤,他应该会产生一种“同仇敌忾”的情绪才对。可是……

我以为他要写他是谁,可是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我没来由得心里一酸。我闭上眼,重新站了起来,有些愠怒地说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不是钱佐?你到底在玩什么?”

太医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七天。

钱也适时地朝御医指出一条道路,似乎是怕泽新辰听到自己的真实情况而压低音量,“王太医,咱们借一步说话。”

一股悠扬的箫声传入耳际,这箫声随微风而来,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如同溪水一般潺潺地流淌在你的心头,敲打在你心间。直觉告诉我这是泽新辰吹奏的。

然而,钱倧失望了。钱佐的演技好得让你根本分不出真假。

我退后两步,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张开嘴,啊了两声,可惜一点声音没有。

原来歌舞伎并不是在这边小憩。而是殿旁竹林后的小跨院里。这间偏殿只是单独辟给大理公主的。

说完,他嘴角上扬,冲我冷笑:“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朕从没来过这!”他说得斩钉截铁,忽然潇洒转身,大踏步走出门去。在门外高声喊了一句:“来人。”

“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什么来年共赏并蒂花!狗屁东西!”我扯着那个装土的荷包,就顺手往窗子外边扔出去了。

尽管如此,在南薰宫安家落户的我还是得习惯孤独。

河水不深,但我不会游泳,关键是四肢的气力早被折腾干净,这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随意扑腾了两下,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去睡?”瓶儿朝另一头的屋子里抛了个眼子,意思是皇上在这里,我居然还可以大摇大摆的去睡觉。

我这话不说还好,吴梅萍一听到顿时火起,更加高声道:“这贱人眼里就没主子,皇上看到我这副模样,要怪罪的也不是我!”她说着,死瞪着我,显然对我故意泼汤在她身上甚是不满。

还没听说过鸽子和喜鹊有一样的寓意。

我无奈地笑道:“她骂我,我就当那是风吹,懒得和她理会。可是你是我的好妹妹啊,我干什么要忍?我要是一忍,妹妹要真没了,谁帮我洗衣服梳头啊?还有,怎么一紧张就不叫我姐姐啦?”

当然,我才不会去。我轻松地笑了笑,因为我答应过星,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快乐的生活。

慕容楚歌听了,居然眼睛放光:“慕容楚歌拭目以待,看看悠梦又给我怎样的惊喜!说起来,我把毒手药王找来,就想看你能有什么办法逼他交出解药!你个鬼精灵!”他说着捏了捏我的脸。

我简直要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倒好像布置已久,说这么半天,其实就是等着看我表演了!

我不免有些生气,哼了一声说道:“公子搞清楚了,悠梦可不是来给你表演的!”说完,就甩手出了房间。

第七十三章换衣

气归气,可是找解药这样的任务还是落在了我的肩头。我出了房间,便听见外面一阵嘈杂,隐约有“高心楼”“小楼明月”这样的字眼滚入我的耳朵,想必是那些看客在看了高心楼的舞蹈之后,都心生向往,见主角跳完舞就没了踪影,不免都有些着急。

我本来打算再次用我的精制迷幻药把毒手药王给收拾了,这迷幻药能够让人乖乖听话,他若是毒手药王,解药应该是随身带着的。可是当我走到二楼,从廊前往下瞥去的时候,却见那个被我疑似毒手药王的中年汉子依旧在喝酒。只是他喝酒的动作与别家不同。他的手端着杯子,嘴唇只轻轻地碰触杯沿,不喝的时候,手与杯子也绝对不离不弃。

用毒的人,恐怕最是知道什么方式能够下毒,所以在这上面,就更加地小心翼翼。我要想让他着我的道,想来也不容易。

一想到此,我便没有轻易地迈步子。咬了咬牙,我又退回了三楼。

我直接就闯入了慕容楚歌的闺房,硬生生地问道:“是不是我在这飘香院里,无论做什么都行!”

“是啊,你要是放把火把这宅子烧了我也没意见。”慕容楚歌笑得像一朵带刺的玫瑰。“不过,毒手药王吃不吃你那套,我可说不好?”

“他吃哪套?”

“嘿嘿!”慕容楚歌如蛇一样缠了上来,“这我可不告诉你。你既然要救你那所谓的夫君,那你便自己动脑子好了。”慕容楚歌摆出一副与己无关的姿态。

“好,我不问。”我倒也干脆利索,“既然慕容公子答应了悠梦。无论做什么都行,那么飘香院里头的东西也可以随意处置了?”

慕容楚歌勾住发丝冲我媚笑,点头。

我狡黠一笑:“那就麻烦慕容公子把你这身衣裳脱了。穿在悠梦身上如何?应该也合身的吧?”

慕容楚歌算是明白过来我地意图,那笑容绽放得更似一朵娇艳的鲜花。“有趣,有趣!戴皇后要变作高心楼,好得很!妙得很!”慕容楚歌眼睛里放着光,好像又发觉了一桩趣事,他把怀里的绛紫扶弄起来。“去把李东喊来,如今真正地高心楼在那呢!”他指着我,眼里含春道。

果然,这家飘香院的真正老板应该是慕容楚歌。仔细想想,这个家伙虽然恶心变态,但他地实力确实是不容小觑的。

单以飘香院来说,能够以一家风尘中的娱乐场所博得这许多人的青睐已属不易,而区区一个新倌的表演,随便发个请帖就能把越国那些有头有脸地人物给请来。(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能让这么多人赏脸,更别说外面还有许多眼巴巴的王孙公子,就足见其实力之雄厚。而这不过是慕容楚歌的一个隐性财富。不知道这种不在他名下的据点还有多少。

我让慕容楚歌让出一间房给我,等他把衣服换下给我。

谁知走出房门的时候却看见泽新辰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面对着这边。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脸上堆了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他地笑很干净纯洁。不掺杂任何别的动机。

我冲他努力笑笑,“谢谢了。有些事可能需要我一个人去做。”不可否认,每次见到泽新辰,我都会有种欣慰的喜悦,仿佛一切地不快和不公都可以忘记。但是这一次却不同,我满脑子都是冰窖里那具僵硬的躯体。我不知道就算拿到了解药,钱佐还会不会醒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边盘算着一边朝隔壁地房间走去。绛紫已经打开了那边地门,在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迈了几步,却听见后面传来泽新辰地话语。他说,“无论你要我帮你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声音不大,但却恰巧随着风送入我的耳中。

我怔了一怔,返转头去,却看见泽新辰眼眸里闪烁着一种温馨而似曾相识的光彩。那一刻,我一下子迷失了自我,好像又回到了在医院里那段足以回味终身的时光。只是短促的美好瞬间又被冰窖的阴寒所驱赶,我收住心神,回给泽新辰一个淡淡的微笑,转身进了房间。

要是前几天,泽新辰对我说这种暧昧、耐人寻味的话,我或许还会欢欣雀跃,可是现在,为什么我却高兴不起来呢……

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我,已经焕然一新。

像我这种笨手笨脚的人,自是不会编出那种高耸入云的发髻,只好用那条蓝色的丝绦绾做一团别在脑后,脸上重新裹上了面纱,我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好在这件孔雀翎衣够笨拙,不跳舞的时候,自然能把身形上的出入给掩饰住。但那轻纱却实在太薄,舞动的时候,人影灯烛摇晃中,自是看不真切,可如今我往大厅里一站,可就不见得。

于是我又在面纱上挂了一串珠帘,白色的珍珠在灯光下汇聚着灯光,耀眼璀璨,还能起到一定的遮蔽作用。

“高小姐,小的能为您做些什么?”身后的矮冬瓜一脸谄媚地发问。他就是这飘香院名义上的老板李东。绛紫吩咐过他,想来慕容楚歌觉得这事有趣,便让他全程协助。我有什么“合理”的要求,也尽量满足。

我整理好行装,淡淡地说道:“那就麻烦李老板准备一个击鼓传花的游戏。”

“击鼓传花的游戏?”

“是,我在台上敲鼓,看客们在台下传花,每敲一下鼓,花就传给另一个人。鼓声停的时候,看花传到何处,就由接到花的那位看客出来回答我的一个问题,若是问题答对了,就可以一亲芳泽!”我面无表情地吩咐着。

我冷冷地笑,暗暗捏了捏手心里的丝帕,按照我的想法,自是要把这种击鼓传花的机会交给毒手药王,至于我的问题,那还不简单?就让毒手药王闻闻我手里的帕子呢。到时候再以一亲芳泽为借口,把他骗入房中。

一切不就是手到擒来么?

当然,这一切我似乎都想得太简单了,事情远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顺利。恢复正常更新速度。

第七十四章游戏

事情的前半部分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李东像一个酒吧dj一样用那个时代特有的激|情介绍着我的出场。

由于高心楼表演完之后,又回楼里逗留了好一会儿才出现,颇有几分待价而沽,欲拒还迎的味道。那些看客在欣赏完后,都被高心楼的表演所震撼,一心想再和高心楼来个亲密接触,此时终于再见到我这一袭羽翎出场,场面上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是的,欢欣雀跃。没有人发现这个时候的高心楼已经不是刚才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