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莉叶吓的发抖。女妖们一般多在荒原东部活动,尤其是小女妖,在力量还不够强大时,不会踏入活尸聚集的西方。她对危险的戒备本能让她向阿克尔缩去,半藏在他背后。

“阿兹赛尔,通过试炼后,到底会得到什么力量?”阿克尔继续问:“我的力气没什么变化,而她也没有任何感觉。”

“他们都死了……在黎明之前。”阿兹塞尔沉重的回答。不论那些人是什么身份,多么懦弱卑劣,毕竟是十几条人命,现在,也归入了他所承受的罪孽之中。但是愿神饶恕他,阿克尔得以幸存的喜悦已经占满他的内心,他甚至没有为其余人的牺牲感到内疚。

“不。”阿兹赛尔的声音响起:“他还没有死,只是试炼开始了。”

“不!如果要死,我宁可作为人类死去!”莱纳嘶叫,法杖高举,群攻咒文开始启动,切割人神经的尖啸扎进众人的听觉,人们痛苦地捂住双耳,却根本无法隔绝那直侵精神的声音。而这只是攻击的开始。当咒文完成后,这声音将会击溃范围内所有人的感知,让意识爆裂,使人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阿兹赛尔承受着剧烈的心痛,颤抖的手抚摸上阿克尔的脸。

这怎么可能!要知道,阿兹赛尔盛名的树立,起始点就是那场战争!血色高地之战,两千战士中唯一生还的叁名幸存者之一,而且是他勇敢的保护并带回另外两名伤员!他返回双子堡后,得到了国家的表彰,从此一步一步走上英雄的高峰。这一切居然都是谎言?!在那场战斗中,阿兹赛尔真正的身份,是个逃兵吗?!

等他回到双子堡,一定要让阿兹赛尔把这些秘密全都吐出来。

“睡觉。”他说:“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昏暗的光线中,她伸出那能牵动人心的手,触上阿克尔的手臂,手指轻柔地划向他的肩膀:“最后一次机会……”她声音低哑,蕴含着魔力:“要跟我来吗?我会给你她永远都给不了你的快乐……”

“确切的说,箱子里面的东西是我的。”母亲回答:“二十年前,我把它送出,后来它又回到我的手中。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找它,我也一直等待着。没想到,寻找者竟和我的女儿一起来了。”她露出微笑:“这,就是世界的必然。”

“是吗。”母亲笑了起来:“你这连怪物都做不好的家伙,也有了同伴吗?”

母亲的木屋在北方靠近冰原的森林之中。虽然二十年没有回去过,但是任何女妖都不会忘记那里,那可怖的小屋,还有鲜血淋漓的餐桌。

“她是……”贝莉叶深吸一口气,才敢吐出那可怕的名字,“狄梦娜。”紧接着她又想起什么,忙道:“她是最强大的女妖!真的很强,你不要和她打!”

音落,一个女人从树后转出。她姿态懒散,每一个动作都异常优美,慢慢走到前面,倚在枯树上。

队伍沉默着前进。由于昨日贝莉叶法力的爆发,几乎清除了这一带的活尸,因此今日的行进异常顺利。在没遇到什么阻碍的情况下,正午时分,他们抵达了血色高地,找到了骑士营地废墟。

贝莉叶被他说得颤抖起来,已不知是恐惧还是寒冷。她语无伦次,终于开口:“我,我不知道,我本来不会多少法术,可是我突然用这法术杀了人,好多人……阿兹塞尔找到我,他说这是血之法术,不能告诉任何人,他说是神的旨意,然后带我到这里,让我跟你们一起……”

他抢过身边人的剑,向她冲去,要将她劈成两段。利刃挥下的瞬间,一柄巨剑忽然伸出,格开了他的刀剑。

“跟上!”阿克尔的怒喊惊醒呆若木鸡的队员。他们惶恐而机械地跟上阿克尔,徒劳无措地向前奔去。

女孩却不回答了。沉默看着地面。

空地上,只留下女孩站在那里,抱着自己的行囊,一双眼睛漆黑却莹润,望着已经在倚剑休息的阿克尔。

他顿了一下,看着缩在暗处的女孩。这两日中她默默地跟着队伍,并没有因为高强度的野外跋涉而累倒,看来倒不像她外表显得那么孱弱。可是,明天开始,就要面对真正的战斗,而她,连武器都没有。

“……不想。”沉默片刻后,莱蒂露出一个笑容,回答。

她身体的犹豫和瑟缩没有逃过阿克尔的眼睛。他视线往下一扫,冷笑:“还是别逞能了,不怕被我干死吗?”

“啊!好厉害,好硬……”她给他乳交着,口中吐露淫词浪语,“射给我……都射在我这里,我的胸上,我想要……”

这声音跨越了半个酒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人们的视线投向声音的发源地,那里两个年轻女人站起来,正怒视着圣骑士们。

路上,阿克尔等着阿兹塞尔的解释。然而,阿兹赛尔却一直无言。两个人到了神之圣堂,他跟着阿兹塞尔进入大厅,看着阿兹塞尔跪在神龛前,祈祷。

广场上忽然利风一卷,所有人只觉眼前一花,再次定睛时,见到阿克尔手中的巨剑已经搁在了那巨人的颈边。

众人听了这话,骚动起来。而暗处的阿克尔开始厌烦了。心中咒骂着这些废物怎么有这么多的废话,平白浪费时间。他无聊的揉了揉头发,一心希望这场集会能早点结束。

即使是这样温和的拒绝,阿克尔仍非常不悦:“我做不到,你带来的那些废物们就能做到吗?”

阿克尔皱眉,听见贝莉叶急匆匆的声音,像是要努力证明自己:“也许是血还不够,我再……”

“喂!”他赶快动作,精准抓住了她握剑的手。也许是因为视觉受限,当抓住她时,触感异常地鲜明,他感到她的手纤细而柔弱,皮肤水一样的柔软。

“先等等。”他制止这女人继续给自己放血。两人陷入沉默,就在这时,他们似乎听到阵阵轻微的“悉索”声,若隐若现。

“阿克尔,上面!”贝莉叶忽然说。

阿克尔抬起头。望向黑暗的头顶。岩石缝隙中勉强射入几丝微弱的光线,映亮了洞穴的顶部。在微光着落的地方,隐约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

“是……藤蔓?!”他不敢置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