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失魂落魄地坐在公园的花圃上,整个人看起来比黯然酒吧门口的乞丐还要乞丐。身上穿着的衣服就像从地下道的水沟里捞出来似的,这副比流浪狗还要落魄三分的姿态,哪里还有擂台上那个“人间凶器”的风范,活脱脱的就是个臭要饭的。假如不是杨飞扬对这个人印象特别深刻的话,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杨飞扬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地站在窗口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我并不是最好的调酒师,我们的老板娘才是最好的调酒师,不过一般人很少有能人能喝到她亲自调制的鸡尾酒!”美女调酒师脸上出现一抹绯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很有好感,这个男人跟其他的男人与众不同,大部分男人通常在漂亮女人面前总会有意无意地强调自己多有身份多有钱,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非常诚实以及绅士。

酒吧的吧台上,一个个技术顶尖的调酒师在台上表演着让人眼花缭乱的调酒技艺,单单这种无可挑剔的华丽手法,就已经足以让旁边的牲口惊羡不已了。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的确是个道理,但是这个世界上依然有很多人看到瓜的外表之后,就不会去思考这个瓜的味道了。

二十六岁正式成为东兴会四大香主之一。

“与其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废话连篇,你还不如给我弄点实质性的东西!”杨飞扬看着依然在满脸傻笑的丧彪说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在废都权势滔天的铁血枭雄狰狞着脸色,如同一个软弱却不肯哭泣的孩子一般,强忍着却依然止不住泪如雨下。

丧彪没有再说话,而赵浮屠也没有说话,似乎在掂量着丧彪刚刚分析的情况!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监控室的门还未打开就被雨点般密集的子弹给穿透了,整个监控室的人甚至来不及反应,连呼喊声都没有发出,一波一波的子弹雨流疯狂地穿梭着,连续一分钟的时间,没有一个人还能站在那里。

“明明说好了再等几年我们就退出的,为什么连最后的几年时间都不愿意给我?”赵浮屠轻轻地摩擦着张志强那只苍白的掌心喃喃自语着。此时,这个在废都称雄称霸龙帮巨枭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一般,神色间充满了无尽的苍凉与绝望。

监控室的门口,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慢慢地走上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枪,对着地上的张志强。

但是,帮会里没有人会觉得张志强会喧宾夺主,也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张志强某天会谋权篡位将帮主的位置取而代之。为什么?因为当年赵浮屠在开帮会的时候曾经宣布过立张志强为现任帮主,但是张志强却直接拒绝了,连赵浮屠都没有任何办法。张志强当时当着全部帮会成员的面说过:“我当年只是帮主收留的一个杀人犯,至于其他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的时候,眼神不经意间瞄了瞄身旁的疯狗,只是后者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脸色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随意将披在身上的风衣扔掉,大军赤膊着上身慢慢地走到擂台的中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对面一个肌肉结实的中年汉子。

他每次出现的时间都不长,并且每一次出现都是阁个十天半个月才出现一次。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两年的时间,这个青年似乎每次都是侥幸赢了对方,而且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从来都不多停留。并且这个青年每次出现基本上都是属于那种小型的比赛。

不是说杨飞扬没见过世面,而是眼前的这个地下拳场的规模大大地超出了他的意料范围。h市的地下拳场跟这里相比,就像一个斗鸡场一样渺小得让人无视。

从杨飞扬来到这里,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半个多小时,而丧彪自从进入大厅的另一扇门之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杨飞扬也明白,自己这三个无名小卒的啊猫啊狗,想要见到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龙帮老大,自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丧彪的缘故,杨飞扬甚至没有踏足这里的资格。

这种由小孩子相互拼杀的血腥而变态的场面,确实让人震撼到了骨子里面。让杨飞扬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两个小男孩脖子下面的锁骨上都有一个烙印,而那个最后胜出的那个小男孩,神色麻木地拿着一张钞票站在镜头的前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出乎丧彪和那个青年的意料,杨飞扬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暂时不需要你帮我杀人。”

站在杨飞扬身边的丧彪此时冷笑着,看着那群拿着砍刀的小混混,脸上出现一抹毫不掩饰的鄙夷神色。杨飞扬神色古怪地瞄了一眼身旁的丧彪,以他杨飞扬和狂森现在的情况,似乎跟这群小杂鱼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哟,飞扬,我现在在想,你堂堂的一个h市的黑帮太子爷,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居然跑路到我这块鸟不拉屎的破落地方来,你不会是把h市市长的大女儿给强jian了吧!呃?不对啊,凭你家老头子的权势和手段,就算你强jian了市长的大女儿,估计市长还巴不得你再强jian他二女儿呢。”

丧彪其实不是本地人,虽然他比废都的本地人还要本地人。严格来说,他土生土长的地方是h市。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他养父的一家,还有那个六岁的妹妹惨死的画面并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变得模糊,反而是随着时间的沉淀越发变得清晰了起来。他知道,如果这辈子不将那个杂碎撕掉的话,即使他能活到一百多岁,也不会死得瞑目。

“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还没好。”

王绮无比尴尬地低着头,特别是听到杨飞扬说“社会渣滓”的时候,她更是恨不得将头埋到地底下。她也记得自己就在几个多小时前用这几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哥哥,虽然当时她没有了解过哥哥一直以来的处境,却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试图去了解过哥哥经历的一切苦难,她才会觉得自己有多么的肤浅和可悲。

“昆叔?他现在不在这里,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很多时候,生活的真相就是这样。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是罪过,而在知道的情况下却是罪恶,但,无论是罪过还是罪恶,付出的代价总是让人难以承受。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她愚蠢的自以为是。

“对不起!”

杨飞扬当初的确没有想到这个本以为活不长久的丧家犬居然能在g市短短两年的时间咸鱼翻身,就像杨飞扬没想到自己也会变成落魄的流浪狗一般。

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正在想事情的杨飞扬,此时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拥挤人群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