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司儒墨那副模样,唐水烟差点忍不住就要破功笑出来了。好不容易憋住了,沉默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绪,才恢复了最初的平静无波,“你这是在……找借口?”

“他们……还有太子皇兄,还有四皇兄,还有六皇兄,还有……小老十。我相信,父皇和母后一定能从这里面走出来的。”

北风骤起,吹起了地面上还未凝结的粉雪,随风飞舞的二人的长发有那么一瞬间阻隔了彼此的视线,挡住了洪毅瞬间变得复杂的视线。

以前住在皇宫中的时候,母后曾经是有让习教宫女教导这些事,可是人被他轰走了,书也是一眼都没看直接给扔出去了。

嬷嬷右手掌心一翻,就摊在了司儒风的面前,一副市侩商人的嘴脸,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是银子。来我这添香楼吃喝玩乐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至今还没发生过赖账的事。”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司儒风,就像是在看待价而沽的商品,在心底计算着他这一行头花费了多少的音量,“十王爷,您不会成为我这添香楼开业以来,头一个不付钱就走人的吧?”

她为了谁?月璃?她觉得把自己推给别的女人,她就能和月璃双宿双栖了?

宁之盛点了点头,他能怎么要?都火烧眉毛了,“下官定当为王妃效犬马之劳。”

直到唐水烟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翠柳才向前上了一步,低声说道。

看司儒墨疑惑的模样,月璃勾起一抹笑,眼中闪着兴味的光芒,他就不信,这颗炸弹投下去,这两个人还能这样不温不火。

一切都算计的好好地,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被抓到的却是她!

“嗯,不过看到王爷妾更开心。”唐水烟想了一下,点点头。压制住了身体里的毒,是挺开心的。

“本宫今日来是向八王妃辞行的。明日本宫便要去南方与八弟汇合,想着你们二人夫妻情深,便来问问八王妃可有什么需要本宫带给八弟的?”

唐水烟才不搭理他,兀自笑够了,才与司儒墨之间拉开了些许的距离。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之上,仰起头看着司儒墨,轻声说道:“王爷真是太不讲理了,妾来送行,换来的竟然是责怪。”说着,还委屈的挤了挤眼,硬是弄出了几滴泪。

“这事稍后再议吧。”皇帝疲惫的摆了摆手,就让底下的人都退了下去。又想了想,吩咐道:“找个人去八王府传旨,让老八一会儿过来一趟。”

“本王有事找你。”

好歹她的理智还有那么一些,深吸了好几回,才忍住了杀人灭口的冲动。

摇了摇头,将这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唐水烟重新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卷。秋高气爽的天气让她的心情也变得晴朗,只要司儒墨不来打扰她的清静,或许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也不错。

司儒绝却是突然间变得异常爽快,也不知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总之他侧过身子,让出了一条通道,有些无奈的耸耸肩,看着司儒墨毫不犹豫的就迈开步子离去。

“回母后,儿臣是因为……”司儒墨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站起身,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看了伏在地上的唐水烟一眼,躬身正准备回话,却不想,那看似柔弱的唐水烟此刻竟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声截断了他未出的话语。

面前忽然刮过一阵风,唐水烟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被笼罩在影之中。

收回目光,司儒墨转过身,看向一旁的唐老爷,眼中的目光也是带着几许的敬重,却又更多的,是自己也未察觉的怒意,“这月公子……究竟是何人?本王甚是好奇,不知唐大人能否为之引荐?”

“既然师兄已经知晓,不如就此离开?”唐水烟连看都没看那桌案一眼,此刻她只想快些找个凉快的地方,祭一祭自个儿这早就鸣声抗议的五脏庙。

“唐小姐几乎不曾说话,属下愚钝,并未看出什么端倪。只是她那婢女在马车走远后,便慌慌张张的进了府,只是不知究竟是为了何事。”黑衣人像是有些困惑,那叫做石榴的婢女显然是受了唐水烟的嘱托,可他当时距离甚远,只看到唐水烟似是唇角微动,可具体说了什么,倒真是不知道,“属下无能,还请王爷恕罪。”

小丫鬟给吓了一跳,原本还泛着红润的面色顿时变得煞白。她紧张的四下望了望,确定了这四周除了自己和小姐以外,便是没有了别人,这才心下松了口气,有些后怕的拍着胸口,说道:“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给人听了,那是谋逆的大罪!”

老太医没有立刻回答司儒墨的问话,而是微闭着眼,再一次仔细的确认了一遍,这才捋着胡子,笑眯眯的站起来,想着司儒墨和唐水烟拱手行了一礼,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这是有喜了。”

有……喜……了……?

司儒墨还没能好好的理解这三个字所包含的意思,他呆呆的看着老太医,机械式的重复了一遍,“有喜了?”

老太医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微臣确定,王妃这是喜脉无误。”

司儒墨瞬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脑海中一片空白,大脑就像是罢工了一样,几乎无法消化老太医刚才说的一切。

唐水烟也是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看着老太医。

她怀孕了?

手下意识的抚上了仍旧平坦的小腹,只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在她的腹中,此刻竟然是已经有了一个生命?

老太医看着那边还在石化中的司儒墨,见怪不怪的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唐水烟,说道:“王妃有些体寒,微臣给您开一副安胎的药方,一一次,三碗水熬成一碗。头三个月要多多注意,千万不要磕了碰了……”

直到老太医告辞离开,司儒墨还站在那里,似乎仍旧没有完全消化刚才的事实。唐水烟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那副呆呆的模样,还特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用手在司儒墨的眼前晃了晃。

没反应啊。

扯了扯袖子,“司儒墨,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高兴?”

唐水烟有些困惑,想一想司儒墨倒是真的没有和她提过生孩子的事,难道其实他并不高兴?

这么一想,绪便变得有些低沉。唐水烟有些委屈的看着司儒墨,播种的是他受罪的却是她,结果他现在还要嫌弃吗?

好像是终于回神了,司儒墨定睛便看到了唐水烟委委屈屈的,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扯着自己的袖子,吓了一跳。

“烟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本王替你去教训他!”

“你。”委屈的伸手一指,直直对着司儒墨。

“我?”司儒墨错愕,他……他貌似没干什么啊。

“就是你!”唐水烟肯定的点了点头,声音里都是说不尽的委屈,“我怀孕了,可是你好像根本就不开心。”

“我……我自然是开心的。”司儒墨的神有些复杂,倒不是对于唐水烟怀孕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而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当时月璃曾经和他说过,唐水烟因为中毒的关系,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受孕。他早就做好了不会有孩子的准备,甚至连这个可能都没有去想过。可如今,他的烟儿居然怀孕了?

太过于巨大的惊喜让司儒墨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才好,那巨大的喜悦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够承受的范围,大脑跟不上节奏,思考直接罢工。

可唐水烟可是不知道司儒墨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的,看他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就更觉的委屈了,眼眶里的泪水想都没想的就直接滑落,“你……你……你既然这么不喜欢,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这孩子是我唐水烟的,和你司儒墨一点关系都没有!”

跺了跺脚,唐水烟直接叫了石榴轰人。

直到司儒墨

被推搡出房间,一锦被直接被扔了出来,在半空中散开,不偏不倚准准的落在了他的脑袋上,四周顿时一片黑暗。

司儒墨伸手刚把脑袋上的锦被扯下来,房门就在眼前被用力关上,砰的一声带起了一阵风,吹得他两鬓的直发微微飘起。眨了眨眼,司儒墨像是终于回过了神,伸手摸了摸差点被夹到的鼻子,脸上扬起一抹傻气至极的笑容。

“我要做……父亲了……”嘿嘿的傻笑着,司儒墨紧紧的抱着怀中的锦被,月光下那张俊脸傻气的让人不敢直视。

夏的脚步越来越近,唐水烟的孕吐反应也是一的越来越严重。司儒墨在一旁看得着急,却帮不上忙,真是急得上火,满嘴是泡。

到最后,几乎连饭都吃不下去,只要闻到那个味道,甚至于只要想一下,就会止不住的干呕,看得司儒墨心疼的恨不得将这些都转到自己的上来。

老太医一次一次的被请到八王府,却也只能开一些安胎的药方,吩咐煎了。

“就不能想点办法吗!”司儒墨一只手将唐水烟搂在怀里,一面凶神恶煞的看着倒霉的老太医,一副你再无法解决我直接砍了你的模样。

老太医觉得自己实在是冤枉极了。这怀孕都这样啊,他还能怎么办?

“回王爷的话,这……害喜症状因人而异,王妃这反应比较大也是因为体质的关系。微臣……微臣实在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