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芙顿了顿,摇摇头。“当然不是。”她和善的说,“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所以要多做点肉。”

半晌他抬起头,两个人默默无语的对视,最后叶芙抿了抿嘴唇,用一种飘忽的声音说,“要不,我们再想想……也许……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我……我……”叶芙涨红了脸。她不能这样干,凯匹特已经盯上了他们。用自杀威胁凯匹特就是反叛,所以叶芙只能借口她是恋爱得疯狂了才会做出那种糊涂事。也就是说加图和她已经在无形中被一根细细的绳子捆在一起,她怎么能表现出对约克感兴趣接受他的追求这种事呢。

紧接着他把注意力挪向了那条黑漆漆的钢丝,饶有兴趣的把玩起来,“这是哪儿来的?”他一脸认真的问,“他们不是把我们的武器都收上去了吗?你把它藏在哪里瞒过他们的?”

“你知道……”加图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你知道如果凯匹特铁了心要我们决出一个胜利者,你的那点小算盘是不可能得逞的。”

是艾伯特还是皮塔?

“……好奇什么?”

但是也很短暂。

“当然可以。”叶芙道,“拜托你轻一点,我怕痛。”

“……”

“狗都没你听话啊。”叶芙喃喃。“干嘛烧这么快?”

但当叶芙拉着勒夫的脖子,替他把鲜血淋漓的肠子塞回肚子的时候,加图不赞同的上前拉住她的手。

叶芙没有联系上加图平时的助理,据公司里的人说,这位能干性感的女助理早在一个礼拜前就离职了,至于为什么,同事们支支吾吾的红着脸不愿意说,经过多方打听,她才得知原来这位女助理勾引大老板不成就想去勾搭副总裁,被大老板发现后炒了鱿鱼,现在正待在市中心那套副总送的小套房里闭门思过呢。

现在他们算是离湖泊越来越远了,好在发现露露后叶芙他们躲到了湖边,趁着凯特尼斯难过出神的时候灌好水从林子里溜了出去,比利的脚步声重得够呛,要是凯特尼斯集中精神,他们铁定会被发现。

叶芙嘱咐他们两个乖乖呆在原地,自己从洞里跨出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洞里的灰烬。早就凉透了,看来人已经离开很久。从泥地上的脚印来看,这是一个体重很轻的人,但脚印很大,一般女性不会有这么大的脚。叶芙左右巡视,没有找到其他脚印和线索,看来这个人士独来独往的,男性,而且还很轻,并且缺乏足够的野外生存常识。离开后竟然忘记销毁隐去自己的踪迹,不可能是职业选手。

他们最终还是需要休息,那瓶红酒被带进了卧室,放在床头柜上,没有一个人喝。竞技场夜晚的寒冷也蔓延到了这里,在停水后,凯匹特把这间屋子的电也断了。卧室被黑暗笼罩,除了窗户出透进的点点月光。

“天哪。”加图苦笑,“我敢打赌把半个二区卖了才能买这么大一间屋子。”

“你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问。

翅膀划破天际的声音仿佛是对她的嘲笑,那只小鸟拍了拍翅膀,一个猛扎子钻进云朵里不见了。

“我说过,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

“这样的搭档还不好?总比某些人好吧。”叶芙在一旁笑着接口,刻意忽略加图慢慢醒悟她的意思后投来足以冻死人的寒冷目光。历史通把外套解下,两手挤了挤湿哒哒的袖子,淅淅沥沥的水滴了一地。加图厌恶的呲起牙,叶芙敏感的瞥到身边人的不悦,赶忙将最靠火的位置让了出来,这直接导致加图更为愤怒的瞪视。

“我不确定你可不可以信任。”历史通闭上眼睛。

“你为什么要给她?”凯撒问。

“现在你们知道对手是谁了吧?”艾瑞克问。

“你也不该来这儿。”她走近了一步,借着外面闪烁的灯火,打量起眼前人倨傲的眉眼。那个人转过头,锐利的蓝眼睛直直刺向她。

“凯特尼斯和皮塔。”

然后这个搭档加图……这个这个,这个关系还是要好好维持的。

“请不要打昏我。”叶芙听到这位母亲鼓起勇气这样说,然后红头发的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紧紧抱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其实叶芙刚才抱起那个孩子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很久,只不过治安警忙着对付母亲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眼前的母亲珍宝一般抱着自己孩子的遗体,双目含泪,面容却十分坚强。

“你知道……恩……你的……”孩子已经死了。叶芙指指她怀里的孩子,艰难的开口。

那位母亲在泪光中绽放出一个笑脸。“我知道。”她轻声说。“他们肯定没注意。”顿了顿她又说,“但是我就是想保护我的儿子,不论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好吧。”叶芙把枪塞回皮带,“如果你能用自己的生命做保证,那么我就不……”劈昏你。

然后叶芙听到这位母亲忍住惊慌吃力的挪动嘴唇,大声的说,“我不会说出去的,请……请让我帮助你们!”

“你要帮助我们?”叶芙疑惑的问,正准备把麻醉弹射进她脖子里。

“是的,我……我认识你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两个在这里,但是为了报答你们。”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想,我想我可以帮到你们。”

“谢谢。”叶芙说,“你不泄密就是帮到我们了。”

“不是!”她扑过来,死死拉住叶芙的手。

后者皱起了眉,看着眼前焦急的母亲。

“我叫莉莉!”她急促的说,“我知道你们是谁,我看电视,我知道饥饿游戏今年的胜利者是你们,我也清楚凯匹特不喜欢你,还有八区暴动了!我想我也知道你们要去干什么,相信我,我是支持革命的,我可以帮助你们。”

革命?她也支持革命?

难道革命的火焰已经波及到三区了吗?

叶芙暗自一惊,松开了握住麻醉枪的手,反手握住了红发女人的手。

“我们成立了反对凯匹特联盟!”那位母亲语无伦次的说,“所以格拉芙,我们是同一条战线上的!”

接下来叶芙一手扛一个把治安警的尸体扔到了树林深处,反正里面既有孩子也有成年人的尸体。那位母亲告诉他们自己叫莉莉,自己的孩子埃尔从小就是个智障,三区有很多智能低下的孩子。

“我们区能收看到革命者的电视台。”她言语激动的说,“我知道你们是里面的领袖,你们这次来三区是来解放我们的,对吗?”

“……”面对着这样热切的眼神,他们反倒不知所措起来。加图和叶芙对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震惊。他们谁都没想到革命的火已经从八区烧到了三区。

而且他们没有想到三区的人民竟然过着这种日子。

“是……是吧。”叶芙不确定的说。

“我们活得比死还痛苦。每个家庭都养起码十个小孩,因为其中的五六个都会是智障。”莉莉一边替他们指路一边忧心忡忡的说,“有些一生下来你就可以看出来,有些是长到十多岁,突然就变成那样了。”

叶芙紧紧捏着皮带上的枪,突然想拔出来对着地上的治安警尸体再开几枪。

“所以三区每年都要把这些智商没发育好的孩子消除掉?”她隐忍的问。

“是啊,因为太多了。”莉莉难过的说,“大家都说是因为战争的关系,你知道的,那些核辐射。”

又是核辐射!叶芙头疼的想,马蒂的弟弟杰米也是因为核辐射,才变成了智障。

“老实说,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加图在她耳边低声说,“二区人都不会这样。”说完他露出了个不知所措的表情,莉莉带他们走过了一大堆尸体的区域,惨白的肢体不断的刺激着他们,莉莉甚至说这一切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