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道:“八嫂,佟佳大格格的额娘是宜妃娘娘和你阿玛的亲妹妹,不会错的。”

“嗻。”

时间慢慢过去,迎璋学问做的好,性子也沉稳下来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莽撞和偏激。而郡王那些庶出的儿子,却一个比一个更纨绔。郡王大失所望之下,想起了那个被他外放多年的嫡子。

很快的,一双莹白如玉,十指修长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手上。然后,一个样貌清丽的少女从车上缓缓而下。

齐布琛点头:“多谢嫂子关心,妹妹都明白的。”接着,她又说道,“嫂子是新妇,刚嫁进府里还不到一年。妹妹不了解嫂子……所以哥哥和阿玛那边的事儿,拖到现在才完全交给嫂子,希望嫂子不要责怪。”说完,她下了美人榻,恭恭敬敬地对林氏行了个礼。

没有及时将大权交给林氏,她心里原本就不安。可她又不了解这位新嫂子,只能徐徐图之,慢慢观察着。

林氏忙避开了她这个礼,扶了她一把,道:“可别这么说。原先我也不了解府里的情况。你要是贸贸然将管事的权力交给我,我恐怕还要混乱很久呢。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嫂子理解的。”

齐布琛站在那里,低声道了声谢。

林氏离开后,齐布琛叹了口气,钻进了空间。空间里没什么变化,两只老虎依然还在,只不过雅索卡被她放出去了。她在地上坐下,招过那两只老虎,抱着虎头揉了揉,道:“你们这两个家伙,要是能变小就好了……唔,就变得和猫儿一样,姐姐就能带你们出去了。”

两只大老虎对着齐布琛摇头晃脑的,仿佛听懂了她的话。

齐布琛又揉了揉他们的头,笑道:“雅索卡能听懂我的话,你们也应该能吧?可你们两个就是不动,太懒了。万一你们能出去的话,说不定能帮很多忙呢。”

两只大老虎在她身上亲昵地蹭了蹭,然后各自后退了几步。正在齐布琛惊讶的时候,它们身上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等白光消失不见时,两只大老虎已经变成了两只虎头虎脑的小猫。

齐布琛张大嘴,好一会儿才惊喜地大叫起来:“你们两个,居然真的能变成小猫!早知道还浪费那么多时间干什么?早早地让你们变成小猫出空间陪我了!”

见齐布琛兴奋不已,两只变成猫的大老虎也十分开心,直接跳到了她的怀里。齐布琛亲昵地用脸蹭着它们的毛,道:“我给你们也取个名字吧。老大,你是公的,就叫巴图鲁,阿小,你是母的,就叫耿根。明天我就想个法子,把你们带出去。”

第二日的时候,齐布琛就向瓜尔佳氏老太太请了假,和林氏一起出了门。她让紫苏找了个老实的乡下人,当着林氏的面演了一出戏,从那人那里买了两只小猫。

无论如何,耿根和巴图鲁就像雅索卡一样,是她最值得信任的朋友。有它们陪着,她心里也安定多了。

老太太和林氏给齐布琛打了很多纯金和纯银的小首饰,都分开装在了荷包里。那是让她在宫里时打赏人用的。

初选时秀女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可是到后面最后一关的时候,秀女可以穿自己的衣服。老太太和林氏都绞尽脑汁为齐布琛挑选着既不是太打眼,又不会太低调的衣物。

日子就这样忙忙碌碌地过去了,一眨眼,就到了选秀前三天。就在这天,齐布琛那颇有传奇色彩的师傅,带着她的师姐林媛回来了。

选秀时刻

前面说过,林默和文治武功样样出色,兵法医术不在话下,是个极有才华的人。要说起家国天下,他比四阿哥身边的邬思道要更胜一筹。只不过邬思道有志于天下,林默和却是一个真正的隐士。他认识的人很多多,三教九流都有,因而消息灵通,掌握着许多别人不知道的情况。至于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成为佟府的西席,那便是雅尔德宏和他的缘分了。

齐布琛得知救过自己性命的恩师回来了,自是开心不已。她的规矩已经学得极好,最后三天也只是听老太太讲解各选秀秀女的背景及各种后院阴私。林默和回来后,老太太就打发她去前院见人了。

齐布琛到的时候,达哈苏和雅尔德宏早已坐在了那里。林默和穿着一套青色的衣服,十分儒雅。他的身边跟着一个清秀温婉的少女,那是他们的师姐林媛。

一年前,雅尔德宏和索卓罗迎璋俱已上差,去林默和那边学习的时候也不多。因为那时府里无大事,他不愿闲散在佟佳,便带着大徒弟林媛去了扬州最大的那家医院,成了那里的坐诊大夫。

齐布琛给林默和行了礼,然后喜不自禁地上前,笑嗔道:“先生可算是回来了。这一年也不多传几封信,学生以为先生有了媛姐姐,就忘了京里这三个没用的徒弟了呢。”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林媛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打量了一番,暗自赞叹了她的样貌后,笑着道:“先生快看看,一年不见,咱们齐布琛越发地会说话了。先生可不许偏心眼,见到了那能说会道的,就忘了我们这些笨嘴拙腮的。”

“去你的,”齐布琛轻轻推了她一下,笑着在一边坐下,“我可是知道的,先生在扬州给媛姐姐找了一份好婚事。”

林媛脸一红,啐了她一口,躲到林默和身边去了。

雅尔德宏倒是一脸诧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这可是我的不是了,连这都不知道,还没恭喜林姐儿呢。”

林默和喝了口茶,对达哈苏和雅尔德宏道:“媛儿无父无母,自小就跟在我的身边。如今她的年纪大了,我便替她定了一门亲事。男方是同和药房的少爷,性子敦厚。这一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大格格的事儿。媛儿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大格格选秀之后。我给媛儿送嫁后,就留在京城不走了。“

雅尔德宏和齐布琛俱是大喜。雅尔德宏道:“要学生说,先生早该留在京城好好享福了,跑去那扬州做什么?要开医馆,在京城也是可以的。以先生的医术,不管到哪里都不怕。这可是个好消息,想必迎璋知道了,也会开心的。”

提到迎璋时,达哈苏将目光移到了齐布琛脸上。他见她依然笑容可亲,丝毫不被这个名字所影响,心里真是又酸涩又感慨。

想到林媛的夫家在扬州,齐布琛担忧道:“先生怎么就把媛姐姐嫁到扬州去了呢?媛姐儿一个人在扬州,要是被欺负了,咱们又在京城,不是想帮忙都帮不上了?”

林默和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浅笑道:“你也太小看媛儿了。那医馆少爷可是媛儿自己挑的,更何况,”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媛儿在扬州,要给你找药送药的话,可比在京城方便多了。你去四阿哥那里,应该需要不少药材,别人给你的,你能放心?咱们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可是有人盯着的。”

齐布琛心中感慨万分,欣喜有之,感动有之,不安和羞愧也有之。她的空间里面各种各样的药材,都一茬茬地堆在药房。可是这是她最大的秘密,她不能说。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礼郡王世子来了。”

达哈苏提高声音道:“快请进来!”

齐布琛握着杯子的手紧了一下。

迎璋掀开帘子进门的时候,林默和大吃了一惊。不过一年不见,他便消瘦了许多,眼下乌黑,脸上也没个笑模样,看上去憔悴了很多。

看了看脸色淡淡,看不出情绪的齐布琛,他摇了摇头,对着迎璋关切道:“才一年没见,怎么这般憔悴?可是身上有什么不好?怎么也不写个信说一声?”

迎璋勉强笑了笑,对达哈苏和林默和行了礼,又和雅尔德宏、林媛、齐布琛打了招呼后,道:“劳先生挂心了,学生一切安好,只是差事有些繁忙而已。”对着齐布琛的时候,他的眼里明显闪过一抹难过。

林默和点点头。迎璋是他最满意的弟子,功夫计谋,样样都是。四福晋看着是个大度的,内里是怎样的,谁都不知道。她是个有手段的,你进府以后,既要敬着她,又要防着她,千万不可大意。还有那个李氏,也是个有心计有手段的,你自己心里得有个章程。八福晋——也就是你表姐嘉兰,离你比较近,若有事,你也可以去找她帮忙。”

齐布琛暗自道:八阿哥与四阿哥后来水火不容,她是傻了,才会拿着四阿哥府里的事情去和她说。即便他们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紧张,她也不会去找八福晋。将府里消息外泄,这个罪名可是够她喝一壶的了。

齐布琛怀疑宜妃对她说这话的用意,却仍然感谢她以前对自己的照顾,便福了福身,道:“多谢娘娘教导,齐布琛明白该怎么做了。”

宜妃满意地拍了拍她的手。

从宜妃那里回来没多久,德妃又召见了齐布琛。齐布琛在同房的人复杂的目光下,自若地整了整衣服和头发,跟着来宣人的小太监走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原本要见她的只有德妃,没想到说话说了一半,康熙大帝居然来了!

德妃是一个充满争议的历史人物。许多人觉得她偏心小儿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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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四阿哥,甚至为了小儿子的皇位,当众怀疑四阿哥继承皇位的正统性,激烈拒绝太后封号,使四阿哥在天下人面前丢脸。

对于德妃,齐布琛不敢随便下结论。一个下五旗的包衣,照道理说能爬到贵人位分,已经是得什么?这永和宫,不拘什么时候,只要万岁爷来,臣妾都高兴地很。”

康熙让德妃在身边坐下,扫了下面一眼,问道:“爱妃在忙什么呢?”

德妃捏着帕子给康熙锤肩,笑着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臣妾听说佟佳大人的格格沉稳聪慧,一手绣活儿更是让人惊叹,便找她过来,陪臣妾说说话。这不,还没说上几句呢,万岁爷就来了。”

“哦?是吗?”康熙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这就是佟佳氏?”接着,他又转而对德妃说,“老四和老十四都有了差事,你要是一个人寂寞了,找人陪你说说话也是使得的。”

德妃眉宇间一片柔和:“谢万岁爷关心,臣妾知道了。”她看了眼齐布琛,又微微笑着,对康熙道,“除了佟佳氏外,臣妾瞧着钮钴禄凌柱的嫡女,也是个有福的。”

齐布琛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她摸不准德妃是不是在敲打她,告诉她进四阿哥府的,不只她一个。

事实上,齐布琛确实不在意这些。进了四阿哥府后,她只要得到些四阿哥的宠爱,在年氏进门前生两个孩子,站稳脚就好。而且,就算是年氏进了门,也是十年后的事情了。十年后的雅尔德宏,再加上他和林如海的关系,足以让四阿哥重视。而她作为雅尔德宏的妹妹,相信四阿哥也不会错待她的。所以四阿哥有几个女人,她还真不在意。

她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但若是有人敢欺负她,对她下手,那也别怪她不客气!

她也想明白了,穿越到这种男尊女卑的社会,无论是做正妻,还是小妾,都是没办法的。关键是看自己怎么想,怎么摆正心态,怎么去经营以后的生活。自怨自艾只会害了自己。

康熙点点头,没和齐布琛说几句话,就让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