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归反常地主动搭话起来,他忽然觉得这样子能舒缓他不断颤抖的身体,尽管俞凤只是敷衍地回应他。

常思归在嘱咐些事後便悄悄离开热闹的主宅,中秋节人团圆,但过去常南青总忙碌於商务,而娘在他十岁时便因病逝世,娘本来体质就弱在历经生产後,身体更是孱弱,终日药汤直到他十岁时,还是回天乏术──

他顿了顿,起了心思便将发簪纳入袖中,沿着木梯拾阶而上,最後锁上仓库的大门。

里堂布置得雅致,朱漆长桌、靠椅,常南青坐在椅上面无表情,见了常思归进来摆摆手让身边的管事仆人下去才说前阵子才训斥过你,昨夜闹了不俞快便不回来了?x无大志便罢了,别丢了脸就好,当铺是交予你了,却倒听人你三两天不见人影,也不带随从不知道去哪胡搞瞎搞,学会叛逆了?

爹,对不起。

虽说是父子,常南青总觉得常思归不思进取,父子俩一时间沉默zhaishuyuan不语,常南青心里是不满的,常思归的所作所为他都觉得不恰当,偏偏常思归长得像早亡的妻子,对於结发之妻他心里是有愧疚,一年、一年也不知从何训斥,倒是有了几分逃避的意味,说来可笑,他这在外心狠手辣的商贾居然逃避自己的儿子。

可知错在哪?

不该一夜未归、不该和爹顶嘴。

也许是听话的孩子,但太过平庸这几日不准出门在家反省,

常思归应了声。

这几日,便差人提亲了。

怔愣了一下,他以为闹不愉快後,提亲之事便暂缓下来,哪想得到常南青心意已决,藏在袖里的手紧握着拳,常思归忍不住说爹,我并不想成亲。

常南青微蹙着眉头你再胡说什麽!

爹,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常南青想着常思归这阵子异常的举动,冷笑着说你倒是说说是谁,难不成这两三天不见人影,就是和未婚嫁的女子私会?

没有……别开眼,虽然说得是实话,但却心慌得很。

还未成亲,就和人男人私会这种不懂洁身自爱的女子,不要也好。

爹,我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可笑,你说说那女子是谁?

………爹,我不愿成亲。

碰地一声用力搥桌,常南青一脸怒shubaojie容跪下!

双膝跪地,常思归低着头。

就算不愿,爹已经决定好了,明日我就差人上门提亲。

常思归有些心灰意冷,昨夜才和俞凤互通心意,可现实却一波三折,他静下心,即使知道这样的话不适合说出口,他仍想坦白说出爹,从来就没有什麽女子,我喜欢的是男人……

敛下眸子,他一字一句地说爹,我没办法喜欢其他女子。

成亲之事,我不想辜负无辜女子──

爹,我不想成亲!

闭嘴!常南青征愣着,脸色难看了起来好好姑娘家不喜欢,学人断袖之癖……沉默zhaishuyuan着,常南青冷冷看着常思归,最後才说你回房反省,断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提亲之事如你所愿暂缓,和男人一起,你想都别想了,常家还要脸面不会让你胡乱瞎搞,直到你想通之前都不准出门了。

跪在原地许久,常思归心里有不甘、愤怒shubaojie,最後都成了浓浓的哀伤……

一夜欢爱过的身躯酸疼得很,他叹了一口气,膝盖跪得发麻,扶着桌脚慢慢站了起来。

没多久,一位身型魁梧的大汉走了进来,常思归抬眼看了一下,只道兴许是让人监视他的。

身体只是草草擦拭一遍fanwai,有些黏腻又发了汗,回房後便麻烦人备两桶水进来。

暂且是出不了门了,俞凤那边不知道怎麽说,是会担心还是乾脆前来寻他?他爹一气也不知打算关他多久?

常思归叹了一口气,想不出办法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两桶水已经备好了,他慢慢解了衣带、褪下衣衫,他进入木桶舒展了四肢身体泡在温水里很舒服,沐浴一番一只手慢慢m上後x,红着脸将手指探入其中,听人说那东西留在身体里不好,但怎麽清出来常思归倒是第一次做,笨拙地清理出来後,常思归只觉全身乏力,脸颊通红。

霎时间,门扉被人推开,尽管屏风遮挡着,常思归还是吓了一跳,水花四溅,哗啦哗啦的声响後一阵寂静。

☆、临渊32

对不起哥,我一时着急没敲门就闯了进来……什麽时辰挑不好,偏偏挑在大哥净身时打扰,他走进房随手关上门面上有些困窘,眼神不知瞥向哪里。

……不──不会。忙将後x里的手指拔出,另一只手紧紧扳着木桶边缘,常思归微眯着眼,双腿合拢紧绷着身体。

这副羞耻不堪的模样,怎能给常思颖看到!?

气息有些紊乱,顿了一下常思归才接着说二弟有什麽事吗?拖着疲累的身躯,换了桶水将身体草草洗了遍fanwai後,颤着腿拿起搁在屏风上的衣衫笨拙地套上,穿上鞋袜,才从屏风後走出。

哗哗的水声传入耳中,常思颖只觉得不自在,低着头目光定在角落的摆设,不敢看向常思归我听下人说爹将你禁足,不让你出门。哥你和爹吵了起来?难不成是因为提亲之事,爹不准你娶喜欢的人?问着两人坐在圆椅上对谈,他直视着常思归,等待回答。

常思归看着常思颖面上流露关怀,想来应是不知事情始末,不敢对向常思颖的目光,他低下头,尽管向爹坦白了他倾心男子,有断袖之癖,可面对其他人时,那点勇气便消逝无踪实在说不出口嗯……我顶撞了爹,爹很生气。

他怕二弟会以有他这般的哥哥为耻,怕他面露嫌恶,和二弟相识不深,但二弟却极是乖巧聪慧,体贴他身体不好畏寒便亲手送上白狐裘,若是和俞凤无约时在当铺待得晚时,常思颖便会顺道来接他回家,彷佛从未感受得到的亲情,全在常思颖身上补足了。

只是,常思归没细想嫡庶之间可能的种种心结,觉得常思颖对他好,便真心真意地觉得那人是好的。

幸亏常思颖对常思归有好感,倒没使些阳奉y违的手段,两兄弟偶尔谈心感情深厚。

然而,常思颖心里却不若常思归所想般天真,见多人与人之间的狡诈y险,嚐尽冷暖,又岂会天真无邪,不过是层伪装罢了!

对常南青他的亲爹他只是崇拜、仰慕,并未有半分亲情,对於生他的亲娘,他只觉得憎恶,便故意让常南青撞见他亲娘虐待他的画面、以及伤痕累累的身体,此後,便也没见过那女人,也不知给常南青打发到哪里去了。

而常思归是他遇过最无城府之人,他对常思归一分好,常思归便付出十分好相待,一点点填补他心里的缺口,他能耍些任x幼稚,卸下表面伪装,在那人身边完全地做自己。

常大公子不得常南青疼爱,是整个常家都知道的事,虽是同父异母,但他想保护常思归,即使是爹也不退让。

思及此,他便为常思归打抱不平哥顶撞爹,定是爹太过分欺负你!

常思归愣了愣,没想得到常思颖这麽维护自己,心里一阵暖意,不禁露出笑容二弟这麽偏袒哥,爹要是听到肯定不是滋味……不过,此次真是我莽撞了,错得确实是我。

哥你都不气爹吗?

……我只是不甘心而已。明明都知道了坦白後的下场,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落得如此情形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心仍有不甘但爹已予诺不提亲了,婚是暂延,眼下也不知道会禁足多久……

哥,坦若是禁足……为何爹又派人守在门外,简直把哥……常思颖蹙起眉头没有说下去。

但常思归却明了他的意思,只苦笑着爹大概是真动怒shubaoji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