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对绿帽子感兴趣,于是奥尔佳讲起了她的故事。

丽莎所说的“子弹”指的是钱。她常说:“爱丽什卡。我的子弹没了,你能供我十颗八颗的吗?”于是我借给她钱,到开工资时她再还我。我俩发工资的时间安排的挺合适:每月的第一天和第十五天她领工资,第十天和第三十天我领工资。

最小的几个好办,我和尼娅决定,由我领养小丫头,她领养三岁的男孩儿。我们再没别的办法。大点儿的孩子只好让他们去儿童养育院,很可怜,他们必须分开:女孩去一家,男孩去另一家。一所寄宿学校同意接收最大的男孩。我和尼娅在和各自的丈夫讨论这一安排,而我们稚气未脱的小妹妹坐在那儿垂泪。她做不了主,因为她丈夫没跟她一起来。我们能理解她的眼泪。突然她站起来走到孩子们呆的那间屋门口,盯了他们好一会儿,然后回来说:“尼诺契卡,丽柳莎。

是的,我同意,报复是残忍的事情。但别忘了学生的助学金是多少:用它甚至买不了一双便宜鞋,而且一个女孩儿不能总是喝茶,她也得穿衣服。要有父母资助就没问题,但要是没父母资助怎么办?那就意味着姑娘们必须因芭托丽娜的偏见付出代价:过清苦生活,吃便宜馅饼,闹胃玻我认为我们的大学生是最伟大的劳动者。我总是站在他们一边,在这个问题上你们不要跟我争论。

幸好她能来我这儿,而且恰好还有些酒。我轻轻拍着她,直到她睡着了,我才把她弄到床上。

“给我看看你所有的东西。我要挑一挑。”她看看,摸摸,然后再给价。她总是讨价还价,而那些人累困交加,不愿争吵,只要有这些食物,要什么都给她。

坦率地说,在钱的问题上,我从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麻烦,也从未像得到那五戈比硬币时那样欣喜若狂。

“噢,我明白了。你老婆出去度假,你就邀我来与你过夜以庆祝你的生日?你干吗要跟我胡说八道呢?我何时想跟你来,我会决定时间和地点的。”

女人们对这位电工的第二职业非常惊讶,特别是阿尔宾娜,“而且还这么便宜。比莫斯科夫斯基车站的清洁工还便宜。

既然我没有丈夫,也就没有不忠与嫉妒的对象了,所以我还是讲个小笑话吧。

他点点头,从我身旁走了过去。我在客厅里悄悄地听着,看他注意到什么没有。结果比我期待的还要好。我听到一声低低的惊叹。

他是第一次跟女人发生关系,这孩子简直完全昏了头。我也一样。白天,我们有时交换一下眼色,然后立即跑到他那儿或我那儿,什么也挡不住我们。有时我们就在剧场里找个地方……有一次差点儿露出马脚。

她则千娇百媚地答道:“我也不知道你干嘛还老缠着我,帕什卡。也许你一直在思念我。”她让他吃了几块泡菜,一杯醒酒汤,还有一块炸r排。他很快就清醒了。然后柳芭拉着他的手,两人一同上班去了。之后她表现得很平静:她不去接近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好象从来就不认识他这么个人似的。但她在悄悄地等着下一个发薪日。于是他俩又象上次那样重新来一遍fanwai,而且以后每次都是这样:到了日子,帕什卡喝个烂醉,柳芭把他带回去,早晨让他醒了酒,再领他去上班。就这样过了几个月。

“你再也不像米什卡了。他们把你弄得好丑好丑。”

要是我想自己挣点体己钱,最不济我也能找个持不同政见者,有时还能拉到外国官员。

“嗨,姑娘们,我说你们轮流哭好不好?这么齐声叫唤真是烦死人了。要是我的奶下不来,我跟你们没完。”吉娜咋咋呼呼地喊起来。她是个流浪女子,这儿的值班大夫们都称她为“无业游民”,没人来探望她,她自己也不急着出院。

尼尔娅,你自己大概知道自己的幸福是什么吧。我忍不住要说出来:你的幸福并不在于你的音乐,你的学生,甚至你那位好丈夫,而在于你那非凡的心灵。它宁静、深邃、纯洁,宛如森林中的一江湖水。这恐怕是最难得的一种幸福了。

好了,我已经把你们都说了一遍,现在该谈谈我自己了。

朋友们,我简直幸福得令人厌恶,幸福得不可饶耍我的生活中没有一天不曾被人爱过妈妈的爱,姐姐的爱,瑟约扎的爱。我哪儿也不想去,我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也没有非凡的才能。我只想尽自己的力量多养几个孩子,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但有一点要提一下:无论我从前是多么的幸福,我还是希望我们的生活能够文明起来。我觉得我们女人的生活应该得以进一步的改善和提高。这不仅仅指我们在座的诸位,而是全国的女同胞。我要说的就这些。若是有谁觉得我哪些话不中听,那就请多多包涵了。你们不会生我的气吧

没一个人生爱丽什卡的气。相反,拉丽莎奔过去搂住了爱丽什卡,动情地说:“我们的小爱丽什卡,你真聪明。你说得很对。我们以往的生活并不是无幸福可言。但我们还是希望能够生活得更加文明。我认为这可以作为我们女人十日谈的结束语。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家都同意拉丽莎的提议。作者稍加思索,也同意了,并决定最后再画上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