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三十来岁就了董事长,多年来见惯了各种下属,有些新到公司不久的大学生或是不常见到大boss的年轻人一见她也是这么战战兢兢的,话都说不利索。这种情况下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你假装没看见,就这么跟他慢慢闲话就成了。可她还真不知道跟这位鲁那族长闲话点儿什么,这位先生跟旁边几位才来的鲁那人一样,从头到脚整个包裹在一件本色的亚麻袍子里,密密实实的连头脸都全罩在袍子里面,就窄窄的一条缝露着双墨绿色的眼睛,你跟他说话他是什么反应你都完全无从判断。

她猛转过来,刚要说话,陈曦已经左手握拳,竖起食指,置于唇上。这是要保持安静的手语。专业化呀专业化,用不用得找另说。

她想起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把蚂蚁放进透明的玻璃瓶子里,然后慢慢向里面撒沙子。有些蚂蚁会努力向外爬,透过瓶子可以看到蚂蚁挖出的小小隧道。另外一些则呆在那里转转,或者干脆不动,等待死亡。开始她还以为那些蚂蚁被放进瓶子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可是把沙子倒掉,就会发现那蚂蚁立刻开始爬走,根本没死。小时候她常常不明白那蚂蚁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同的蚂蚁会有不同的反应?现在她明白了。

真他妈混蛋,替你们防御,还要受你们歧视!

陈曦看着转晴放了心:“这说的还是不能传染的疾病。如果是传染病呢,比方爱滋病。再比痴呆,精神病等等,这样的生命要是传承下去,跟把那个裹脚当文明传承有什么区别?”

陈曦出去了一个月了,走之前她把她那知道的所有关于炼钢的东西通通写给了冯宁宁,冯宁宁又连说带比画教给那些工匠,前几天,真正意义上的钢铁已经正式出品了。郁闷的是暂时还得用来解决农具和开矿工具问题,士兵们还得玩青铜器。

陈曦一边听一边乐:“那人叫翠花?没拿酸菜招待你么?”

这死丫头演戏还演上瘾了!

此刻葭露在陈曦的怀抱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珍宠,温暖轻柔地拥抱,母性的手爱抚着他小小瘦弱的后背,大概这就是妈妈的感觉吧?小小的身子扭了扭,小脑袋埋到她的颈窝处。

陈曦大怒shubaojie,在那红马踏过来的时候侧身踮步,再次窜上马背,不待那马再次发狂,她已一手抱紧马脖子,一手握拳,一下重似一下,向那马脖子马身胡乱打去。

凝雾带着鲁那人和二百名二十岁上下的女战士去了鲁那森林,沙曼和冯宁宁带了三千名骑兵去凤栖城领取南方的援助和滞留在凤栖的族人。剩下两万四千人,三百二十匹马,食不果腹。

“比上神高,大概高这么多。”泰玛比画一下,陈曦自己一米七四,估计着蒙泽女人大概有二米左右。

陈曦从没想过自己也会遇到这种事情,她看着桌子上那一迭照片,眼睛都烧起来了。

“瞎说什么呢?我是担心那个吗?我都娶了他们了自然是豁出去了。我不甘心这么给人耍了。你说他们哪个比我儿子大?我别扭不别扭?”

“你别老记着你那个年纪,你现在看起来超不过二十岁,跟他们般配着呢。”

“还般配?我吐。”

冯宁宁也想吐:我这是说你好呢,你还吐,我要说你老牛吃嫩草一枝梨花压海棠你不得拿刀追杀我呀?这什么世道,拍人马p就够不容易的了,被拍的还一点儿不领情!

第章

让陈曦更加别扭的是,就在她娶了三个男孩的第三天,回鸿蒙轮休的沙曼和泰玛喜气洋洋送来四个花枝招展香气扑鼻的大灯笼……灯笼形大男孩子,说是已经沐浴熏香多日,并且戒了r食好几个月了;沙曼还进一步补充,说是她们的副手也在同时把另外三个孩子送去神仆那里。

陈曦估计要不是有一颗坚强的心脏她就得一头栽倒口吐白沫直接蹬腿去见女娲。她就纳闷了,她那通身上下哪儿写着种猪二字呢?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找她麻烦?

阿嚏!我的祖宗们那,这都是用的什么香粉啊,等下要不出一身疹子我就给各路神魔都上上香!

不过陈曦这会儿已经明白,宁诺与鲁那是不同种族,她们或许觉得能有自己的族人嫁给神使比较不吃亏,这想法大概跟古时候的人都愿意把女儿送到皇帝身边是一个意思,问题是我现在也就是个农民军首领,离当皇帝还十万八千里呢;再说就这么刀箭之中求生存,陈某人能不能活到当皇帝那天还不知道呢;况且到了今年干旱季节咱们就要进攻戎须,这要是以后吞并一族就给我送这么几个大孩子来……陈曦不敢继续思考了,那前景实在堪忧,饶是她胆大包天这么些年,想到此处也不觉寒了胆子。

可还不能让她们不高兴,还得让她们心理平衡。她忍着浑身的刺痒做痛心疾首痛不欲生状给她们解释:“我本来没打算娶亲的,凝雾他们本来是我的侍从,就负责照料我的日常起居;那天我是误饮了……那个果酒,那果酒的厉害,沙曼,你是去过鲁那授种的,你也知道那酒的厉害,我误饮了半坛子他们给我解毒来着,要不我这么大年纪怎么会娶几个小孩子?你们也知道神是要一个女人只娶一个男人的,我无意之中已经犯了戒律自当向女娲大神请罪;怎么还敢再犯戒条?你们也不希望我将来回到天宫遭受重罚吧?”

这个问题比较严重,无论如何,不管是沙曼还是泰玛,还是其他宁诺人或者是鲁那人,都绝对不会想要让神使大人遭受重罚。且看着神使大人那一副无精打采心若死灰的样子,肯定是受了巨大的打击啦,这时候再给大人添乱可是太不应该啦。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儿不知所措,又有点儿下不来台。

陈曦磨牙,这都第几回了?怎么老是别人犯错儿她抗着呀?真是倒霉都倒到姥姥家去了!呸!别说这个,你姥姥对你多好啊,还给她老人家找事儿?

“不过既然他们来了,就留下做我的侍从吧,跟在我身边也能学点儿东西,你们意下如何?”

虽然没预期的好,沙曼泰玛对这个结果还是接受了:“能跟着大人学习真是他们的福气。属下替他们谢谢大人。”

当天晚些时候,俩神婆碰了面,冯宁宁心有余悸:“哎呀,男人这回事儿啊,没有比较惨,太多了也不是福啊,亏得你那天忽悠的好,先见之明啊先见之明。”

陈曦鄙视她:“你不说要娶十个八个的吗?不是说要一个种族一个吗?我给你出钱你娶吧。”

“我那是意y,意y你懂不懂?没文化真可怕!再说你一下子祸害仨;我再当害虫;咱们跟你那大神都没法交代。”冯宁宁反鄙视回来。

这一刀正戳到要害,陈曦瞪眼回不上嘴,只得埋头修正手头那本《少儿开蒙》。冯宁宁很想给自己一嘴巴:真叫欠,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没话找话:“我现在还担心凝宵能不能怀孕呢。”

陈曦知道她给自己台阶呢,正想生气不理,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你小心着啊,可千万别让凝宵怀孕,咱们现在实力有限,等过上三年五载的统一了茨夏再说,要不咱俩要有点儿什么意外留下孩子可就惨了。”

“你这个问题不能从咱们这个角度考虑,你得从他们那个角度考虑,你想想,这就跟咱们古代似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们可能心心念念想要个孩子呢;再说,以前你我没来的时候人家也养孩子了,凭什么嫁给你就剥夺了人家养孩子的权利?其实我真正担心的是咱们能不能让他们受孕。”

当下冯宁宁把她这几日的研究结果一说,陈曦虽说一下娶了仨可那天什么也没感觉到,听她这么一说还真开了眼:“那要这样,我晕,我还说孩子是神赐的礼物呢……我靠,你当时怎么不拦着我呀,这以后没孩子的男人可怎么办?得赶紧想辙弥补……”

“别急别急,我以后想办法做试验,目前我得先研制点儿老鼠药出来,别等那批老鼠祸害了蒙泽再祸害茨夏,还得鼓捣出个显微镜来,什么仪器都没有现在。我想起来了,我跟你说,你以后可得注意了,不是说有钱人不把自己放危险之中吗?以后你可别老是往前面冲了,你要有点儿什么事儿倒霉的是你身后这些人,你以后给我老实点儿。”

“那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有钱人呢,我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再说象那个蒙泽大营,我去是有点儿危险,要让别人去那就是送命,你说我怎么办?就眼睁睁让她们送命去?再说我这体质恢复的这么快怎么也比她们……”

怎么着?你还要去?冯宁宁每回想起来陈曦上次差点儿陷在蒙泽大营就是后怕,她要挂了这好不容易开创的局面就得崩溃,这下子可真急了:“你这个人怎么拎不清呢?你给我瞅清楚咱们现在的形式,你那个义气对一个领导人来说那就是个致命伤。你以为你是无私忘我英雄主义呢?我呸!你要挂了谁领导她们?你指望我呢?我就一医生!你让我下毒行骗还凑合干别的肯定不成。我还告诉你,我给缔斯她们下了死命令,今后你要再单独行动你试试!”

一向伏低做小的冯宁宁这么横眉立目还是第一次,倒把陈曦结结实实吓一跳,仔细想想宁子说的也对,我靠,原来陈某人还这么重要呢?我咋没意识到啊?你把我抬这么高你这不是让我飘飘然吗?这要真摔下来可不就摔惨了?再看看冯宁宁那怒shubaojie张飞一样的小脸,赶紧低眉顺眼:“领导领导,我觉悟低我错了,我改成不?以后要不到万不得已……来来,咱们琢磨琢磨,咱们那堆毒老鼠不知道起没起作用,你说那妖孽能不能给传染上?啊,你说他要是给传染上那咱们不省力气了?啊,我老想不明白,你说那孽障是不是跟咱们一样穿来的?还是外星人从天上掉下来的?”

冯宁宁好不容易占了回上峰,绝不能这么快就消气,怒shubaojie冲冲剜一眼陈曦:“我不管他怎么来的,他怎么来的咱们都能想法子灭他,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反正你不许再给我犯险!”

被陈曦和冯宁宁念念不忘的某个生物正在蒙泽大营里对着那损坏的仪器和衣服呕心,却不是他而是她。

不是说穿越时光的蒙泽只能作为历史的旁观者吗?怎么她却成了历史的参与者?不是说只是回到一千年前吗?可她记得那个年代应该已经早就是蒙泽的时代了,那些个子低矮浑身没毛的生物不是应该早就成为蒙泽的奴隶兼圈养的家畜了吗?怎么那些家畜竟然好象比蒙泽还多少先进那么一点儿呢?她到底是回到了一千年前还是回到了一万年前啊?

该死的,这个穿梭机器终于让那小个子生物给砸坏了,信号发s系统完全不工作,可能实验室根本无法定位她的年代,想搜寻她都不可能;也可能她们根本是故意陷害她,不然她一个研究空间裂缝的专家,距离退休也只有三十几年,无论怎么想都应该是坐实验室的,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担当这个人体实验啊,更别提以往多次动物实验都安全回收了,怎么可能偏第一次人体实验就失败了呢?而且这个机器才被砸坏不久,在那之前信号发s系统只是接触不良,断断续续,并没有坏到完全不能发s的状态,她的接收系统也一直没有收到任何搜寻定位信号啊。

再想想,她刚到这里落的那个地方,竟然是在靠近北极的冰峰之下,如此失误怎么可能?如果前几次动物实验也这样失误那些动物自己不会想办法自救,那肯定早就死了,那些实验又怎么能完成?问题是她想不通,她只不过是个研究人员,她跟谁有这么大的利害冲突,必要被至于死地而后快?

这地方老鼠怎么突然那么多了?连她着衣服都给咬个d……慢着……最近那些病号,那个病实在怪异,听都没听说过,好象听说老鼠能传播病毒来着……

她吼了几声,守在门外的几个蒙泽连忙走进帐篷听她吩咐。

to:姐姐,

谢谢你的意见,解释了好几回就不解释了,过几天有空我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