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他铁青着脸,“你竟敢污蔑太後!如果是这样,你又为何怀上了?”

案前人手臂一僵,停住了饮茶的动作,仿佛心头落入了极重的事压得眉头一皱,“王後是否说墨夙渊已经行动了,是此刻吗?”

我点头,“这个就顺其自然。”

鹰隼转过身面对着我,神情是那样的自持,我不解他的心情,但期望他已有了和我一样的默zhaishuyuan契。

“凭什麽怀疑我?对爱情不忠的那个人明明是你,凭什麽怀疑我对你的忠心?就因为嫁给你之前的这一点小小的欺骗?可是,我们相处了这麽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你真的一点儿也分不清吗?”

双颊热乎乎的发胀,“你行的话,你来!”我叫嚣着,白了他一眼。

房外,阳光下,墨夙渊的表情镇定自若。

一丝惊奇掠过他的眼。

那边父亲半眯着眼睛,不知在思索什麽,而後对墨辰道:“继续追捕,另外,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那就让我好好地照顾你。”他为我裹紧斗篷,突然躬身将我打横一抱,“雪天路滑,若再摔伤了我可担待不起。”

他解开我的衣扣。

陆德安在外间拦住墨辰:“大王刚刚睡下。”

“花坞,咱们就在这儿等大王回来。”

自婚姻以来,互相驯养,他们亦敌亦友。

“莫非是她……”鹰隼想着,一笑。

“大王。”g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王後说要见您……”

鹰隼打算拒绝,他说过不见王後。目前的局势下,以两人的固执,相见是冰炭难容。

可是g人往下说道:“已到殿中。”

“……”

正殿

灯火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跟我第一次见他时差别很大。

“让他们都退下吧。”我说道。

鹰隼挥手,众人恭敬地退下。

“你应当明白本王的心愿,权臣,我必除之。”他站到我面前,温和的说。

“我已经很明白,你不会放过父亲。”我面无表情,同样也是平和的。

他扶住我冰冷的胳膊,“本王希望你过来我身边,好好做我的妻子。”

“大王不是说‘三日已过,再无三日’吗,你还能接纳一个背叛你的人?”我对上他的目光,说出我的来意,“给我那把匕首。”

他怔愣了一下。

“我进g带的那把匕首,如果你没有丢掉它,我想看一看。你说过会一辈子收藏,是不是已将它丢了?”

“它就在大殿之中。”鹰隼转身走到案旁的柜子前,拉出一个抽屉,将匕首拿了出来。

许多晚上,他疲惫时总会不自觉地将它握入手中把玩,又岂会丢掉它?

“要它做什麽?”鹰隼问。

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匕首,程亮如初,是上好的兵刃呢,足以取人x命。

我说道:“握着它,杀了我。”

他眼光有几分错愕。

“还记得那晚的誓言吗?……我把匕首交给你,对你说,要是有一天我的心背叛了你,你可以拿它杀了我,甚至是碎尸万段。”

我闭上眼睛,“动手吧。”

☆、卷十痴情如梦20

绝对的沈默zhaishuyuan中,鹰隼望着我,没有动静。我却像石化了一般,冰冷伫立,等待他给出最後一击毁灭。

寂静,长久地在大殿之中回响。

直到一声叹息惊散了缄默zhaishuyuan。

鹰隼抬手在我耳边轻轻一抚,我身躯一颤睁开眼来,他说道:“本王从屈明光的剑下救走你,你以为我为什麽要这麽做?难道是为了今天将你碎尸万段?”他悄然自语:……月牙,其实不管你做了什麽,本王都会原谅你。为我重新活过,好吗?为我重新活一遍fanwai。

我凝视着他深黑的瞳仁,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看不透了。心达而险,大概是这样吧。

那晚,我还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内心是在乎我的。但是今天,在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後,我不敢那麽想,那麽自恋了。或许,他又是在利用感情安抚我,希望我帮他保守屈明光的秘密。

我不敢信了。我怕了。

“我只想问一句,孙计然是不是大王安c在父亲身边的探子?”

我的语气始终都是平和的。

“本王不想你再c手这些,无可奉告。”

他的脸又在严肃。

“从前我以为大王和我相处是心无芥蒂的,不因为我是墨家的女儿而有所保留,是个把喜怒shubaojie哀乐明确写在脸上的人,是个与月牙交谈把心挂在x膛外的人。你告诉我你的志愿,你交给我密信想我帮助你,我深感你的处境不利,尽力而为……”

“徐嘉的死,致使你怀疑我,我为此痛苦,我以为我们之间的不合仅是误会,却原来你从来就没打算过要信任我……所有事情的背後,都隐藏了你不曾说过的y险。飒箭横……是你答应过我……要救他的。”隐隐作痛的心令我一字一顿,“没想到,你竟安排孙计然拿他做‘顺水人情’……我真是愚蠢。”

鹰隼的眉心不着痕迹地紧了紧:为什麽那不是永远的秘密,还是让她知道了……

这时,陈忠从门口快步踱入,房中不可言说的沈重令他顿了顿,方开口说:“大王,前线王协将军送来急报。”

鹰隼犹豫着,似乎想将我支走再报。

我道:“还有什麽怕我知道的?”

鹰隼轻轻动了下唇:“说。”

“是。”陈忠道:“接应军已经和大军会和了,可是……摄政王在後撤途中遭遇乱军伏击,不幸身亡,所带人马无一生还。”

我为之一震,气色彻底地消沈了。不是应该有心理准备吗?已经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况。

“请大王,王後节哀。”陈忠说着,头深深伏低。